宋晨重生了。
他還記得年吉康縣萬元戶的王家,放了半推車的鞭炮,慶祝找回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而他這個當了王家二十二年小少爺的冒牌貨,卻被趕回了二溝村的窮山窩子,從此娶妻生子,渾噩度日。
他滿腔的不甘,只想問問王家的爹媽,怎麼這麼狠心,不認自己這個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
但每一次,他得到的,只有爹孃的冷眼,和姐姐們的謾罵。
他最後一次回到二溝村的那個晚上,妻子難產死在炕上,親生爹孃抱着剛出孃胎就嚥氣的孩子,看向他滿眼的失望。
一口薄棺葬了妻子和孩子,東北的嚴寒讓宋晨滿目悲愴。
他離開了二溝村,此後幾十年,飄蕩在大江南北,卻再也早不到自己的歸宿。
直至一場大雪,讓他死在了寒冬裏......再次睜開眼,竟然回到了1979年?
這一次,他要救下妻女,讓二溝村的爹媽過上好日子!
再讓王家那羣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知道!
他宋晨,靠自己,也能逆襲人生!
宋晨顧不上胳膊的疼,滿耳都是媳婦的痛呼。
一咬牙,雙腿死命一撐站了起來,麻繩深深陷在手捂子裏。
“哥!推車!”
一時間,宋晨覺得兩輩子的力氣都湧了出來,灌注在雙腿上,渾身緊繃,死死咬着後槽牙。
此刻甭說是冰溜子了,就算地面鋪着針板,他也能一路踏過去。
最後一段路,宋晨拼了命的往前衝!
風雪迷不住他的眼睛,那些一次次填滿心頭的悔恨,都隨着汗意噴薄而出。
拼了這條命又怎樣,他欠媳婦孩子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板車壓過馬路,停在醫院門口。
宋晨顧不上喘息,卸掉身上的繩子,轉身將沈千雅抱起來,動作輕柔,可腳下步子又緊又急。
“大夫!大夫呢——我媳婦要生了!大夫——”
沈千雅已經疼的意識模糊,恍惚間好像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值班醫生讓他把人放在病牀上,掀開衣裳一看:“這麼大肚子?”
“我老婆足月了。”宋晨喘着粗氣站在牀邊,小心翼翼的摸摸沈千雅。
醫生在肚子上按了按,又對着沈千雅瞳孔照了照,臉色有些凝重:“摸着胎位不正,產婦意識不清,準備產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