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年前的那個女孩
歐景玖不以爲然：“怎麼不能說了？你都二十七啦！一直不與女人交往，不說外面怎麼傳，連我都懷疑你性冷淡或者功能障礙了！我甚至都替老哥你訪遍世界名醫，還收羅了各式美女待你享用。這煞費苦心的，你怎麼就不理解呢？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等等，甚麼太監，他纔不是太監！
“呸呸呸！”歐景玖忙呸出去。
歐景恆像看猴子一樣看着他豐富的面部表情，他的腦回路怎麼這麼清奇？
歐景恆不理會他，徑自喝着紅酒。
而歐景玖繼續自顧自地“開導”着他老哥。
“我說哥，雖然呢，我們都提倡正常的性取向，但是這麼多年以來呢，你一直對女的不感興趣，爲了你的終身幸福着想，我含淚代表爸媽，同意你出櫃了！”
前面還一本正經地說，說道後面又鬼畜地嚶嚶嚶地抹起了眼淚。
“你放心，傳宗接代的事情有我呢，你就放心地斷袖去吧。”
見他越說越離譜，歐景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是又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可是面上過不去，就直接一巴掌呼在歐景玖後腦勺上。
“瞎說甚麼呢！誰斷袖了！”
可是如果他不是彎的，那剛剛他身體的反應是怎麼一回事？一直以來，無論是主動投懷送抱的還是欲拒還羞的，他都不感冒。即使是一個一絲不掛的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也一點反應也沒有。
可是剛剛，他就抱着那個男人，握了一下他的腰！
歐景恆震驚，自己不會真的有斷袖之癖吧？
這也太驚悚了。
被呼了一腦袋，歐景玖一個踉蹌，差點翻下沙發，有些生氣：“哥！我說認真的！這二十七年來，你一直都是一個人，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這還有漫長的人生路呢。現在社會，人們都已經很開放了，你要是在意別人的眼光，你可以去國外，國外有……”
“景玖，別說了。”歐景恆打斷他的話，陷入沉思。
歐景玖也不再說了，兩個人乾巴巴坐了一會，都不說話。覺得無趣，歐景玖撂下一句：“你就這樣孤獨終老吧。”氣呼呼地走了。
話是說得這麼狠，可是歐景玖總不能對自己的哥哥這麼絕情，想了想，拿起手機：“叫人事部把剛剛撞到我哥的那個男人留下，能不能留在歐氏集團，讓他看自己的造化。”
抬頭看着歐景玖憤然離去的背影，歐景恆撐住額頭，煩惱不已。
歐景玖說得沒有錯，人總是有着最原始的基本需要，他還有漫長的人生路，不可能一直單身一個人。他也很渴望有一個伴侶陪自己走下去，兩人白頭偕老，相互依靠。
可是這麼多年以來，他真的對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當然，也對男人沒有興趣，除了剛剛的意外。
歐景恆抬眼，他想起了三年多前的那個女孩，她也是個意外！
三年多前，他醉了的那晚，那個可愛又羞澀的女孩子讓他的血液沸騰了一個晚上。只可惜他再也尋不到她。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三年前的那天可能只是他的一個幻想罷了。
歐景恆煩躁地把杯子放下，決定不管了，堅持自己是直的！直的！剛剛只是個意外。
將自己收拾妥當，歐景恆步出休息室，向外走去。在辦公室門前，他看到了白笙。
“你在這裏做甚麼？”歐景恆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白笙聽到有人，轉過身去。
歐景恆看到了她的面容，她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小巧筆挺的俏鼻下的雙脣，像塗了胭脂般紅潤，臉部線條柔和，膚色淨白，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
見到她的臉，歐景恆瞬間就情不自禁，只覺得下腹一緊，血液向某處彙集。略微一驚，歐景恆馬上閉上眼睛，調整自己的呼吸。
“歐總，剛剛不好意思，是我莽撞了！”白笙看到歐景恆終於出現了，忙彎腰誠懇地道歉，畢竟走路不看路的人是她。
調整好狀態，歐景恆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彎腰道歉的人：“沒事。”
說罷越過白笙徑自走了。他不想跟白笙有任何交集。
抬起頭來，白笙就看到眼前一個人影也沒有，回頭一看，歐景恆已經走遠。
白笙忙追上去：“那個，歐總，其實……”
歐景恆不耐煩地停住腳步轉身，看着白笙。
料不到他會突然停下腳步，白笙一個剎車不及，眼看着就要再次撞上歐景恆。白笙趕緊手舞足蹈地命令自己穩住腳步，還好在離歐景恆胸膛0.5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距離太近，歐景恆一米八八的個子給她很強的壓迫感，如泰山壓頂，白笙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歐景恆就一直這樣筆直地站着，看到白笙向自己撞來身形動都不動一下。
“不好意思！”白笙還在慶幸自己剎住了車了，突然就意識到他們這樣也很不雅觀，忙後退三大步，再次彎腰道歉。
“甚麼事？我現在要去開會。”歐景恆語氣裏透着慍怒。
“我是來面試的。”白笙趕緊說道，同時遞上了自己的簡歷。
歐景恆淡淡地看了一眼白笙和簡歷。
面試？面試他的特助？
他不說話，空氣有一絲的凝重。白笙就這樣呈着手，頭微低，等待着他接過自己的簡歷。她感覺時間彷彿從來沒有過得這麼慢。
也不過四五秒的時間，歐景恆冷冷道：“且先不說你遲到了，就說你莽莽撞撞的性格，你覺得你能勝任總裁特助這個職位嗎？”
“我不莽撞，這些都是意外，我遲到是有原因的……”
“全世界人遲到都是有原因的。”
白笙被恁了一下，想想他這句話說得也沒錯。無論甚麼原因，遲到了就是遲到了。但是她還想要再爭取一下。
“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是我的資料，請您過目。”
“沒時間，我要去開會。”說罷，歐景恆轉身離開。在電梯門關上的時候，歐景恆看見白笙垂頭喪氣地站在那，突然覺得不忍。
關上的電梯門再次打開。
“你去找人事部，看他們有甚麼安排。”說完，歐景恆再次按下關門按鈕，消失在白笙面前。
他也不知，他的這一絲不忍做下的決定是對的錯的。
歐景恆靜靜地看着電梯壁上映出自己清晰的樣子，第一次覺得腦子混亂不已。他十分不喜歡這種感覺。
白笙一聽，對着空無一人的走道笑道：“是！”
人事部經理辦公室。
“歐總真是這麼說的？”
“嗯，我哪裏敢假傳歐總的話？”白笙坦然地看着人事部經理。
經理思量着歐景恆話裏的意思，又想起歐景玖的交待。留下白笙是鐵板上的事了，至於職位嘛……
“我們今年空缺得少，目前也就剩下市場部辦公室文員這個職位了，你自己思量一下吧。”
文員？傳說中打雜的？
白笙有些不願意。
“經理，我想請問一下，貴公司在市場營銷策劃，項目方案建設規劃等方面是專人負責的，那其他人可不可以參與？”
經理一笑，這小夥子行啊，想先入職後擇業。
“原則是不可以的，但遇到疑難問題大家會集思廣益。”
白笙深吸一口氣，做下決定：“好，我願意應聘這個職位。”
大不了以後自己慢慢往上爬，歐氏集團不是這麼容易進的，先佔一個坑再說。
“行，試工三天，試用期三個月，通過考覈就轉正式員工，去辦手續吧。”
“好的，謝謝經理。”
白笙滿心歡喜地離開歐式大樓。
歐景恆站在窗前，看着大門外白笙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不知以後的路，會不會跟樓下的那人有交集？他真的能突破自己的底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