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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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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寧夏匆匆趕到八樓時,那裏早就被醫生圍得水泄不通了,寧夏眉心一跳,心裏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原本空蕩的走廊此刻變得異常死寂,有好幾個在第一人名醫院排得上名的醫生都低着頭靠牆站在走廊邊,傅司寒背對着她,面向手術室的大門,渾身冷厲。再看着張欣兒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她,她心裏的不詳之感愈發濃重。

寧夏看着亮着紅燈的手術室大門,瞳孔倏地放大。

遭了,一定是白菁菁出了甚麼意外!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傅司寒猛然轉過身來,看着不知所措的寧夏,傅司寒眼神毒辣,如同地獄來的修羅一般,一步一步地朝寧夏靠近。

寧夏的手指微縮,兩隻手交疊着,狠狠地掐着自己,告訴自己不要怕,她是無辜的,她甚麼也不知道。

但是,她略微發抖的身體還是出賣了她的緊張和無措,“傅……傅先生,你找我來,是有甚麼事麼?”

“寧夏!”傅司寒眸光深沉,僅僅是兩個字,就嚇得寧夏脊背挺直。

突然,傅司寒一把捏住寧夏的脖子,身上的惡寒猶如地獄爬來的惡鬼一般,森冷陰悚。

“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許再動菁菁一根頭髮了麼?你還敢陽奉陰違?怎麼?是五年的牢獄讓你過得太舒坦,出來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放……放開我。”寧夏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突如其來的窒息感弄得全身瓦解。她掙扎着,不停地在傅司寒的手裏撲騰。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狡辯!”傅司寒一把將寧夏甩向了對面,如同厭惡地扔掉一個垃圾一般,絲毫不留情。

寧夏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爬了幾下都沒能爬起來,腦中瞬間出現了一陣轟鳴,眼前也好一陣黑暗。

等到自己稍微緩過來了,準備爬起來的時候,去聽到一道冷聲的命令。

“跪下!”

寧夏閉了閉眼,一張慘白的臉上勾着一抹笑,爲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重新找了一個姿勢,面朝手術室跪了下去。

她跪的,不是白菁菁,不是傅司寒。是拼了性命也要讓她活下去的媽媽。

寧夏捂着脖子抬頭看着傅司寒,“現在可以說了吧?白小姐這是怎麼了?”

“你自己做的你不知道麼?”傅司寒冷哼,“我看你這五年在獄中根本就沒有反省,出來了還是一樣惡毒!你果然還是適合待在那種骯髒的地方!”

他也沒想到寧夏竟然說跪就跪,一點骨氣都沒有,他果真打心底裏瞧不起這個愛慕虛榮、陽奉陰違的卑微的女人。

一聽到傅司寒要重新把她送回獄中,一張小臉上血色全無。五年牢獄生活的恐懼慢慢席捲全身,她抖着脣瓣求饒,“不要。我求你不要把我關進去。求求你,你怎麼折磨我都沒關係,只要不把我送進去。求求你。”

聽着寧夏軟弱無能的求饒,傅司寒心中怒火直燒。

看着跪在他腳下不斷求饒的女人,傅司寒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卑微的女人身上哪裏還有當年寧家大小姐“寧教授”的風采?

當年他們的事情被曝光,她被冠上不知羞恥的罪名時,她會意氣風發隻身來到他的辦公室,恬不知恥地告訴他:“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要有一個背得上罵名的女人。傅司寒,我寧夏可以對你負責!”

當他告訴她她已經有了菁菁之後,她會昂着一張精緻的小臉,故作大方地告訴他:“我們可以做夫妻,但是我不限制你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因爲我相信,你一定會愛上這世上最優秀的寧夏。”

聽聽,這纔是寧夏!這纔是印象裏對他的冷漠毫不在意的寧夏!

可是,眼前呢?

“求求你,放過我。我會醫術,讓我去看看到底發生了甚麼,我真的甚麼都不知道……”

這個卑微下賤的女人到底是誰!

傅司寒額上的青筋暴起,一拳砸向旁邊的牆壁。

這個女人,他以爲他是在折磨她麼?

菁菁因爲她,成了植物人,在牀上躺了已經五年了!

而這個女人只不過去吃了五年的牢飯而已,甚麼損失都沒有。她卻以爲他是在折磨她?

難道她不應該爲自己犯下的錯彌補麼?

讓她來照顧菁菁,已經是對她最大的仁慈了,她竟然還不折手斷陷害菁菁,讓他怎麼能忍!

“你說你會醫術?”傅司寒臉色鐵青。

“是,我會。”寧夏連連點頭。

“你說你要進去搶救菁菁?”

“是……”還不等寧夏說完,站在一旁的張欣兒就搶先開口,讓傅司寒眉頭一皺。

“傅先生,不能讓寧夏進去。您忘了剛剛白小姐被推進手術室的樣子了麼?這都是寧夏害的。誰知道她待會進去了之後會不會故意報復呢?而且,她都五年沒有拿過手術刀了,萬一有了甚麼好歹,那白小姐豈不就……”

張欣兒的話讓傅司寒擰了眉,陷入了沉思。

都這麼明顯了,寧夏要是再聽不出來惡意陷害,那真的就是蠢得無藥可救了。

“你胡說。這兩個月我明明都沒……”

“寧夏你要不要臉?傅先生之前就已經囑咐過醫院了,說八層的白小姐只用你一個人負責,白小姐的生活起居、日常換藥也都是你親手做的。現在白小姐血液中毒,你還在這裏狡辯?作爲白小姐的主治醫生,這讓辛苦五年的我很難受!”張欣兒痛心疾首地看着寧夏,“我真沒想到,你的心思這麼狠毒,想到之前與你一起共事,我真是感到噁心!”

張欣兒的一陣控訴,讓在場的人都相信了她。傅司寒看着寧夏的眼神愈加冰涼,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但是,她明明沒有做過!

這種無力感,讓她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白菁菁摔下樓梯的那一刻。

無論怎樣,都洗不掉自己身上的嫌疑。

寧夏看着站在一旁低着頭不說話的其他醫生。這些人都是以前有過交情的,她不信沒人還她一個公道,她不信所有的人都站在張欣兒那一邊。

寧夏爬到一個醫生的腳邊,扯着他的白衣制服,“季醫生,你說,你給我證明,這兩個月我都沒有來過八樓,我怎麼會害白小姐呢?我沒有害白小姐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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