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芸的猜測捉急中,另外一個婦人卻是急了,豁出去似的,用一種氣狠狠的叫嚷哭喊道:“親家母,感情不是你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血窩子要撲就撲我老婆子得了,能死得到你蘇大娘頭上嗎?你不進去還能不要我進去?讓我進去,我要進去看看我妮兒……”
身邊這樣歇斯底里的哭鬧着,渾身虛脫的方芸心裏覺得煩極了,不明白自己到底被人弄到了甚麼鬼地方?
此刻,她倒感覺不到姨媽來臨時那種生不如死的小腹疼痛了,卻覺得整個人好像虛脫的厲害。
“別鬧了,看看你們都像甚麼樣子?她要進去就叫她進去得了,你非要擋着她幹甚麼?”
突然,一個說話甕聲甕氣帶着威嚴的男人夾槍帶棒沒好氣的訓斥到,然後,從聲音傳播的空間聽來,好像是隔着窗戶或者門甚麼的,他接着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呵?”
方芸聽見的第一個暗啞聲音女人有些忙亂的回答道:“恭喜老東家,是個……是個千金……呵呵,是個千金呢,死裏逃生的,將來必定能尋個大富大貴的好婆家,恭喜你們蘇家又添人進口了。”
“女孩?嗐……要是個孫子就好了,丫頭片子算甚麼添人進口?”
男人的聲音裏陡然就充滿了不屑和失望,極是冷淡的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再無聲息,應該是悻悻的離開了吧。倒和中氣十足女人一樣,帶着那種叫人感到不快的、一脈相承似的漠然。
暗啞聲音的女人“嗐”了一聲,沒有再說甚麼,明顯是有些訕訕的了。
不過,此時此刻的方芸還來不及思索其中的溝溝壑壑,用大腦一團漿糊來形容此刻的方芸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方芸真正清醒過的原因應該是被凍醒的。
她記得明明還是暑氣未消的九月,怎麼會有這種冰涼刺骨的感覺?是了,她想起自己一直靠着牆壁的;牆壁總是冰涼的,無論春夏。怪不得覺得自己一下子跌進了冰窖子,可能自己還緊緊靠着wc外面的牆壁呢。
方芸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她想扶着牆壁站起來,這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鬧得她,大腦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各種莫名其妙的幻覺幻聽。
麻麻要是知道她剛進學校就鬧這麼嚴重的青春期貧血,非嚇壞不可。
不料手一伸,卻觸摸到一個軟軟溫溫的軟體動物,“媽呀……”方芸嚇得差點沒有脫口大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