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七歲起,我就總夢到很多無臉、身纏怪蛇的人,摁着我的四肢,讓他們身上的蛇,爬纏到我身上,叫我蛇母。
夢裏也總有一個面如皎月,拖着蛇尾的人,幫我驅散他們,將我喚醒。
每次醒來,我身上會留下蛇鱗刮纏的痕跡。
長大後,我找到那個夢中人,經歷種種,以爲他會一直這樣護着我時。
卻發現,這不過是一場以所有人爲蠱的陰謀,我不過是他的屍蛇蠱母。
我爸死了。
屍體被鋼釘給釘在後山的巨石上。
死不瞑目。
死相又慘又詭異,村裏連敢幫着收屍的都沒有。
打電話的是我媽,說她瘸着腿,不好走動,讓我趕緊回去幫忙處理後事。
她語氣悲傷且無助,卻隻字不提我爸爲甚麼會死得這麼慘,只催我馬上回去。
我聽得毛骨悚然。
不是因爲我爸的死相,而是……
我媽不可能因爲我爸的死而傷心,也不會讓我回那個詭異的村子。
掛了我媽的電話,就給留在鎮上當輔警的老同學周平打了個視頻,想了解一下情況。
這些年我沒有回去,都是託他幫我照料家裏的。
視頻剛一打就接了,入眼就是周平自己用手扯着眼底和嘴角,拉成一個鬼臉朝着攝像頭怪笑:“蘇嬗,你還不回來嗎?你爸死了,死得好慘好慘啊。再不回來,你媽也要死了,我也要死了,村子裏其他人也要死了,我們都要被你害死。”
聽着他這話,我心頭瞬間一緊,感覺他這樣子,有點不太正常。
“當年你做了甚麼,你忘記了嗎?你快回來吧,快回來吧……”他就好像一個壞了的收音機,重複着那句話,還夾着沙沙的亂音;又好像蛇吐信的嘶嘶聲,帶着無比的幸災樂禍。
而扯着做鬼臉的手,卻越來越用力,視頻裏幾乎能看到他的後槽牙,以及那下眼皮被扯開露出來、佈滿血絲的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