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沈晚嘔心瀝血扶持幼帝、管教子女,換來的卻是一杯鴆酒和滿殿兒孫的冷眼。
重回被鴆殺前十年,看着眼前稚嫩的少年帝王和白眼狼子女,她笑了——
這一世,她直接擺爛!
長女要嫁渣男?成全!
三子想戰沙場?去吧!
兒媳願掌朝政?立刻放權!
可當北狄入侵、朝政不穩、逆子們被現實毒打時,那羣曾恨她管束的逆子們卻紅了眼眶,跪在慈寧宮外哭求:“母后,您爲何不管我們了?”
“皇祖母,您當真要她死嗎?”
少年帝王的聲音裹着嘶啞的恨意砸下來。
沈晚猛然睜眼,喉間殘留的鴆酒灼燒感尚未消散,卻見裴硯卿赤紅着雙目瞪向她——
這個她親手養大的孩子,此刻正用十年前稚嫩的臉,質問着與前世如出一轍的誅心之言。
而她,竟重生了。
斂了斂情緒,沈晚沉聲問道:“哀家如何就讓她死了?”
裴硯卿雙目發紅,指着牀上躺着的人道:“昨日下午,朕不過說了一句從來垂簾聽政的都是皇太后,今日一早母后便‘失足落水’,到現在都未清醒!”
“皇祖母!”裴硯卿低吼道,“您不願放權,拒絕就是了,何苦害母后一條命呢!”
“不是哀家。”沈晚淡聲說道。
同時,她舉步往牀邊走去。
她想起這是甚麼時候了。
昭元五年的秋天,裴硯卿第一次試探她是否願意放權。
自五年前,十歲的裴硯卿登基後,便是沈晚一直垂簾聽政,扶持幼帝。
她捫心自問,絕沒要想攬權的心思,卻不知爲何會被人誤會至深。
“太后怎麼樣?”坐在牀邊,沈晚蹙眉看着面色蒼白的太后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