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南燻一睜眼回到了及笄這一年。
按照記憶她這個庶女會因長相出衆,被太子相中,成爲嫡姐陪嫁的滕妾入了東宮。
她看似得寵。可太子對她毫無憐惜,更是被嫡姐當做爭寵的工具。
她死了在出嫁第四年的秋夜,無人問津死狀可怖。
重活一回,她要離這些人事遠遠的,回鄉下老宅悠閒度日,偶然間救了個窮教書先生。
她爲他治傷,他教她讀書識字,趕走附近的潑皮混子,兩人暗生情愫,她更是動了讓他入贅的心思。
好不容易攢了十錠銀元寶做聘禮,準備與對方談親事,前世的夫婿卻帶人尋到,她慌忙將人護在身後。
不料那個向來眼高於頂,從未將她當人看的太子,朝她身後的人跪了下來:“侄兒來接皇叔父回宮。”
衛南燻:???
等等,我這十錠元寶是不是不太夠啊......
靜謐昏暗的禁室內只點了一盞燭火,微弱的燭光下,有個纖弱嬌小的身影跪在冰冷的地磚上,顯得格外孤寂悲涼。
在傍晚的光亮徹底落下的瞬間,門從外推開,沉穩的腳步由遠及近。
衛南燻跪了一日,渾身都是僵的,尤其是一雙腿早就沒了知覺,就連對周圍的感知也變得遲鈍了。她愣了下,才意識到有人來了。
且這個腳步聲她很熟悉,過往的每一個日夜,她都盼着他來。
一步步一步步猶如踩在她的心上。
衛南燻緩慢地仰起了脖頸,癡癡地看向那人。
來人面容俊秀帶着一絲書卷氣,可眉目間透着銳利的鋒芒,他尤爲高大站在她身前,便遮蔽了所有的光亮,仿若從天而降的神祇。
他穿着寬大的朝服,走動間有股游龍般的恣意,他是剛從御書房忙完,就直接來見她了嗎?
衛南燻一想到這個可能,死了許久的心,驀地跳動起來。
整日滴水未沾,讓她的嗓音有些沙啞,語調卻如江南小曲般婉轉纏綿:“殿下。”
來人卻充耳未聞,仍是紋絲未動,甚至連半點目光都沒有施捨給她。
他是生氣了嗎?
氣她惹了阿姊動了胎氣,可她是被冤枉的啊。
衛南燻從沒見過他如此沉着臉的模樣,莫名一陣心絞痛,她不願意看他生氣。
她咬了咬牙,想着平日兩人在房中歡好的場景,大着膽子伸手扯住了那片墨色的衣袖,柔軟發涼的手指順着男子結實有力的手臂一點點往上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