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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花田擁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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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花田擁吻

  齊景逸前世能榮登大寶,自然不是個辦事拖泥帶水磨磨蹭蹭之人。

  計策一定,稍作安排便點人劫獄。

  然而,他才帶人到了刑部大牢外呢,就見刑部侍郎匆匆帶着人往牢裏去。

  那侍郎走兩步就踹引路獄卒一腳:“那柳文翰好端端的爲甚麼死了?他傷的是皇子,如何問罪還需皇上旨意,如今死在刑部的牢裏,本官怎麼交代的?讓你多看着點,多看着點……”

  人入牢後就聽不清了,但和齊景逸躲在暗處的幽冥衛,他們渾身都散發出了駭人的殺氣,大有即刻將這刑部大牢血洗一遍的氣勢。

  齊景逸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他狠狠瞪向身邊出主意的人那位客卿,壓低了聲音罵:“你怎麼傳話的?爲甚麼柳先生還是出事了!”

  一瞬間,所有聽見這話的幽冥衛視線全都落到了這個客卿身上。

  客卿頓時滿頭冷汗:“王爺,張侍郎那我真的把話傳到了呀。也許東宮那頭怕事情敗露,提前下手了,太子妃可能拿住了柳先生的甚麼把柄,這才逼得先生爲她頂罪,又逼先生自盡。”

  “也許?可能?”齊景逸惡狠狠地剜了客卿一眼。

  這時候,參與此次行動的幽冥衛小隊長忽然現身。“事已至此,無論公子是生是死,我等都要進去一探。之後的事情,就和王爺無關了,王爺請回吧。”

  說完,他打了個隱祕的呼哨,黑暗中頓時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四五個身影。

  “林侍衛,此事當從長計議,切莫衝動呀!”齊景逸隱約覺得今夜過後,自己怕是要少一張底牌了。

  那林姓的小隊長對着齊景逸躬身一禮:“這些年,多謝王爺庇護,就此別過!”

  說完,他和那些人就如夜梟般騰空而起,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刑部大牢的院內。

  齊景逸捨不得這等好刀,起身便要追,卻被客卿攔住。

  齊景逸皺眉:“你幹甚麼?柳文翰之死已成定局,此時本王若與他們共進退,方纔能坐穩幽冥衛之主的位置。”

  客卿:“王爺,事情不同了。柳文翰是幽冥衛少主,他若死在咱眼前,幽冥衛殺人泄憤對象就是殺人兇手。可他現在已經死了,誰殺的?不知道。那幽冥衛的泄憤對象就不可控了。王爺此時追進去,弊大於利。適才林侍衛話裏話外的意思,也是不願連累王爺。”

  齊景逸:“可萬一柳文翰沒死呢?”

  客卿:“他最好死了。若不死,他只有兩個選擇,回端王府,一切照舊;或者去太子府。”

  “去太子府?”齊景逸的難以置信。

  客卿:“對。太子妃能以他前朝餘孽的身份威脅他爲自己頂罪,又以此要挾王爺喫啞巴虧,當然也能以此要挾他爲自己辦事。”

  齊景逸略一思索,卻道:“你錯了。若他不死,就不會再回端王府,也不會去東宮。他的身份既已曝光,在誰那就是誰的弱點。棄之可惜,食之有毒,連雞肋也不如。”

  客卿心中大慰,忙誇齊景逸聰明,嘆自愧不如。

  “要你何用!”齊景逸哼了一聲,但明顯沒怎麼惱怒,“留個眼線觀此處動靜,我們撤。”

  一個時辰後,齊景逸的眼線回去稟報,說幽冥衛並未在獄內鬧出大動靜,但出來後跟着運屍車往亂葬崗去了,可見柳文翰是真死了。

  隔日,京郊皇莊。

  晨光熹微中,沈元霜雙手環抱站在別院外,伸長了脖子往大路的方向看。

  “兩日爲期,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孤覺得,此局愛妃輸定了。”齊景軒從她身後慢慢踱步而來,心情是少有的輕快。

  兩日前,沈元霜請齊景軒出手撈柳文翰,但他卻只答應把人從牢里弄出來,若要救到底,柳文翰就必須在不聯絡舊部情況下靠自己的本事出上陽城,安全到達此地。

  “他是個病秧子,沒有幽冥衛相護,自保尚且困難,而端王遇刺一事鬧得沸沸揚揚,此時城中各處都禁嚴,條件這麼苛刻,殿下你不會真的想看我輸吧?”沈元霜眨眨眼,輕晃她衣袖。

  齊景軒扯回自己的袖子,用溫柔的聲線無情道:“‘願賭服輸’這四個字很好,希望你懂得。我觀時辰不早,愛妃不若趁此機會,與李翎打聽一番,該如何做個稱職的貼身小廝。畢竟今日午時過後,走馬上任此崗了。”

  是的,兩日前他們不僅定下了如何救柳文翰,還定下了賭約。若沈元霜贏了,她就要搬回鳳幽閣與齊景軒同住;若齊景軒贏了,沈元霜就要喬裝打扮做他一個月的貼身小廝。

  “可明明我贏了對您來說好處更多呀。白得一能人不說,還日日有人爲你暖牀,不好嗎?”沈元霜循循善誘。

  自茶樓行刺事件後,兩人的關係就緩和了很多,有些事自也水到渠成十分融洽。

  齊景軒彈了一下她額頭:“暖牀這等話也說得出口,不知羞。”

  “暖焉?不暖焉?太子殿下害羞了耶!”沈元霜搖頭晃腦地後退着,然後一轉身就在田埂上跑遠了,是這個年紀特有的天真嬌俏,調皮活潑。

  齊景軒望着她笑鬧,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妥帖安寧。

  若日子能永如此刻就好了。

  可他知道,那不可能。

  儲君之路有多兇險坎坷,他已體會過數次;而她也不是甚麼都不懂,只知傻樂的女人。

  “殿下,我們鬥草玩兒呀!”

  遠處,他的小女人手中舉着毛茸茸的狗尾草歡快揮舞,臉上的璀璨笑容將身後花田壓得黯然失色,有像日光般耀目溫暖彷彿能點亮一切。

  所以,這樣就好。

  只要能有這樣片刻的放鬆,能與她如此心無芥蒂地嬉笑怒罵,不管前路多坎坷,他都能走下去。

  “好。”他答應一聲,走去接過她手裏另一根狗尾草,認真地問:“怎麼玩?”

  沈元霜呆呆地看着他,他好像,真的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不太一樣。

  前世,她印象中的齊景軒雖然成熟穩重又溫柔體貼,但絕不會陪她玩這麼幼稚的遊戲。可……

  齊景軒颳了一下她挺巧的鼻樑,又作勢擦了擦她嘴角,柔聲道:“霜兒,孤雖然好看,但青天白日大庭廣衆的,你也不能總是這樣一直盯着。若實在忍不住,看便看了,咱不流口水,好嗎?”

  “齊景軒,你亂講,我哪有流口水!”

  太子妃原地炸毛,跳起來就亮爪子要撓臉,可她一個戰五渣小矮子,實在不是太子殿下的對手,三兩下就被制住圈進懷中。

  “齊景軒,你放開我,我要跟你決鬥……”

  “好吵。”

  他微微皺眉,然後低下頭來,扣着她後腦勺,以吻封緘。

  柳文翰作爲被沈元霜看好的人,兩日出帝京這個任務自然是能完成的。

  就在沈元霜與齊景軒二人花田擁吻的時候,一輛青灰色的小馬車溜溜達達地進了皇莊。

  被攔下後,馬車上下來一個看起來病入膏肓的蒼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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