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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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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欲罷不能

  齊景軒的馬車尚未回到太子府,京兆府外的告示牆上已貼出了“端王遇刺案”的結案公告。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告示上說,刺客乃端王府客卿,因撞見王爺與他心上人幽會,這才急火攻心捉刀行兇,事後他十分後悔,便自上衙門自首……

  這上陽城中,讓人津津樂道的八卦無非權貴祕聞、風流韻事、兇案怪聞。

  端王遇刺案,把這三條佔齊全了,轉瞬之間就傳遍了上陽城的大街小巷,且頗有愈演愈烈之態勢,且成功上達天聽。

  “小姐,事情鬧大啦。”鹿菏憂心忡忡地將外面的消息一一說給沈元霜聽。

  沈元霜聽完後卻微笑頷首:“和我想的差不多。”

  “小姐,您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呢?這若鬧到皇上面前去,端王非要說是您行刺可怎麼辦?”鹿菏急的不行。

  “唔……那就不太好了。”沈元霜低頭抿一口花茶潤嗓,不緊不慢道,“若他敢告這一狀,陛下必然將他先下獄,後砍頭。嘖嘖,死得這般輕巧,豈不便宜了他。”

  “爲甚麼呀?”鹿菏歪着腦袋,一臉不解。

  這個問題問得好。

  自然是因爲她沈元霜手裏還捏着更勁爆,更厲害,完全能快速置齊景逸於死地的東西啊。

  前世她作爲他手裏最鋒利的刀,爲他在黑暗中幹盡了骯髒事,自然知道他手裏不少不能與外人道的底牌,如今重活一世,這些東西,便都成了她的先機。

  她可以輕易讓齊景逸去死,但她希望這人能儘可能地慢慢死,難看地死。

  不教他嚐嚐萬箭穿心、萬念俱灰之痛,又怎對得起前世她對他的忠心耿耿?

  沈元霜看着鹿菏,臉上浮現一個意味深長又燦爛的笑。

  鹿菏縮了縮脖子:“小、小姐,您心中有成算就行,我不問了。您別對我這樣笑,我腿軟。”

  沈元霜斂了神色,笑罵一句:“瞧你這慫樣,你家小姐還能吃了你不成?”

  “小姐,您剛纔那一笑的樣子,可不是要吃了我的樣子,”鹿菏退的遠了,這才補道,“那是要吞天。”

  “好你個鹿菏,竟敢編排起小姐我來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沈元霜跳起來去追她,兩人就在小院兒裏笑鬧起來。

  自從捅了齊景逸一刀後,她之前那股子盤桓在胸口的鬱結之氣,似乎少了那麼一點。是以,近來臉上也是有了真實的笑容。

  齊景軒還未入梧桐苑,就聽見了裏面的笑鬧聲,腳步便在梧桐苑門口停了。

  李翎察言觀色後勸了句:“殿下,您還是進去看看吧,太子妃受的是內傷,有時候自我感覺良好,卻也並不一定是大好了。她非習武之人,也不懂以調整內息來休養的法門,這般笑鬧怕是容易傷着。”

  “孤竟不知,你還通醫術。”齊景軒看了他一眼。

  李翎見他沒惱,就低聲賠笑道:“經驗談,經驗談。”

  齊景軒推門而入,結果才往裏走了兩步,就被一人撲了個滿懷。

  “殿下想我了,只管來看我便是,何苦到了門口躊躇,累李翎替你尋理由呢?正好,我也想你了。”

  她有恃無恐地貼上他胸膛,柔胰環住了他的脖子,嬌笑輕顫,吐息芬芳,像一朵紅雲、一枝嬌花、一捧月光,像這天下間所有的美好。

  齊景軒閉上眼睛,深嗅着她身上清淺的藥香味,情不自禁地收緊手臂,將她擁地更深。

  他不得不承認,不管重活多少世,他都會被她吸引。

  她就如一杯香味四溢的醇厚鳩酒,美味,劇毒;又似一隻魅惑人間的花妖,無時無刻不在誘着人把愛給她,把命給她。

  他欲罷不能,可是……也不想再重蹈覆轍。

  齊景軒復睜開眼,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既然李翎說了甚麼你都聽到了,便安生靜養。”他不動聲色地把人從懷中拉出來,帶着往屋裏去。

  “是,都聽殿下的。”她從善如流。

  進屋後,沈元霜十分狗腿地爲他鞍前馬後,親手遞茶送糕,好不忙活。

  齊景軒皺眉:“這般獻殷勤,你想讓孤爲你辦甚麼事?”

  “殿下這話說的好見外哦。”這小女人眨眨眼,一本正經道,“咱們是夫妻,爲妻侍奉您,那是再天經地義不過之事,怎麼能叫獻殷勤呢?咱們夫妻一體,想扶相持也是應當呀。”

  齊景軒也懶得與她爭口舌,“叮”一聲蓋上茶碗。

  “孤有點小疑惑。若太子妃能爲孤解了,那咱們就是夫妻,一切都好說。若解不了,這夫妻也沒必要再做。”

  他斜睨了她一眼,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寒芒,昭示着這個“解不了”的後果會比他說的更慘更嚴重。

  沈元霜斂了媚意,雙手交疊平執於胸前行了個正禮:“殿下且問,若元霜可解,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齊景軒道:“今日父皇過問了端王遇刺之事,端王那邊一開始還指責京兆府辦案草率,抓錯了人,要刑部重審。可後來去了一趟刑部大牢後又忽然改口了,說沒抓錯人。孤想知道,爲甚麼。”

  沈元霜嫣然一笑,坦言道:“因爲我讓牢裏那位刺客柳先生轉達了一句話……”

  端王府。

  齊景逸操起手邊的茶盞就狠狠砸到了底下跪着的那人身上。

  “你是說柳文翰跟腳處理乾淨了?那沈元霜爲甚麼會知道他是手握‘幽冥衛’的前朝餘孽?前朝‘幽冥衛’是何等聲名,若捅到父皇面前去,直接定我個謀反之罪亦未可知!咳、咳咳咳……”

  “王爺您保重身體啊,若再崩了傷口,奴才萬死難辭其咎。”被砸的滿臉鮮血的首席客卿跪着朝齊景逸爬。

  “你他媽現在也萬死難辭其咎!”齊景逸一腳踹翻他,閉着眼睛喘了半天也沒能喘勻了堵在胸口的那股氣。

  “王爺,事已至此,還是善後要緊。那柳文翰必是留不得了,不如快刀斬亂麻……”那客卿抹了一把臉上血,又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柳文翰雖手無縛雞之力,卻是‘幽冥衛’之首。他死了,編在暗衛隊伍裏的‘幽冥衛’怎麼辦?那可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王爺,這是您成爲‘幽冥衛’真主人的機會呀!”客卿獻策道,“您召集他們準備劫獄事宜,然後讓他們恰巧看見‘太子的人’把柳文翰殺了。如此,‘幽冥衛’依然能爲您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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