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化形

漓洲大陸，將軍府。

“楚夭，你真下賤！”

男人冰冷的話語攜帶着厭惡的目光落在楚夭身上，凍的她背後生涼。

她愣愣的看着口出惡言的男人，欲語先凝噎。

眼淚打轉，她僅裹着層薄紗滿眼驚慌：“睿辰，我……”

楚夭不明白，她只是喜歡他，而他也是喜歡她的。

雖然她是隻鮫人。

所以，她纔會選擇化形爲女兒身，纔會想着在化形的第一日，挺着化形期刺骨的痛苦來到他面前，只希望他見到她能感到歡喜。

他也確是歡喜的，他們二人剛剛在那牀榻上度過美好的時光。

可現在，她卻被扔下了牀，而那個與她耳鬢廝磨的男人，正口口聲聲罵她下賤！

“現在，立刻，滾出去！”

万俟睿辰冷眼看着楚夭，她窈窕的身姿與惑人的面容在他看來卻是蝕骨的毒藥一般。

楚夭的鎖骨上還印着紅痕，眼淚倏然跌落，化作顆顆珍珠砸碎在地。

“你不喜歡我這幅樣子麼？你不喜歡，我可以變回來，我可以的，你別生氣……”楚夭想不到別的原因。

所以她明知鮫人分化選擇性別後，再次重新化形需要付出瀕死的代價，爲了万俟睿辰，她也心甘情願。

万俟睿辰聞言眼神愈發的冷，他起身下牀，走到她面前。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打轉，最後落到他親手所賜的紅痕時，驟然冷卻。

“啪——！”一聲脆響。

楚夭歪着頭，臉上傳來火辣的疼痛，甚至掩蓋了身體內傳來的刺骨痛楚。

“鮫人性.淫，我以爲你不一樣，結果……”

万俟睿辰的話未說盡，楚夭卻已經聽明白。

“我只是……喜歡你，睿辰，我只是喜歡你，想把自己交給你。”

更何況，明明先吻她的人是他啊！

爲甚麼現在一切都是她的錯……

“喜歡？”万俟睿辰聽到楚夭的話，嘴角勾上抹譏諷的笑，他反問，“一個鮫人，你也配？”

一瞬間，楚夭只覺身處萬丈冰冷。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面容，嗓音乾啞：“原來你也覺得鮫人不配麼？”

漓洲大陸以人爲尊，鮫人最爲低賤。

十年前，楚夭不小心被人類捕捉，賣進了奴隸賣場。

那時候，她以爲自己也逃不過被毒啞嗓子，扔進花樓的命運，可沒想到，她遇到了万俟睿辰。

是他，將她從地獄中拯救回來，給她愛護，教她道理，讓她以爲即使是鮫人也可以同人類一樣。

所以，她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他，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中。

楚夭以爲，他也是喜歡她的，因爲他的溫柔只給了她一人。

可現在……

楚夭從他的目光中看不到半分的愛意，只有陌生的厭惡。

“在你心裏，我算甚麼？”

“奴隸而已。”

万俟睿辰沒有半分的遲疑，扔下這麼句話便讓人將楚夭帶了下去。

夜色寒涼，楚夭抱着膝坐在窗檐上，滿腦子都是万俟睿辰。

怎麼會這樣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明明牀榻間纏綿旖旎，那時他那般溫柔，可爲何……

楚夭緊了緊環着膝的手臂，汲取着那微薄的暖意。

眨眼天亮。

四周傳來的嘈雜聲驚醒了沉溺在回憶中的楚夭。

她茫然的看着忙活的僕人，上前打聽，卻在聽聞時倏然震驚在了原地。

“你不知道？將軍要大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