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醒來了！
她醒來了！
是被海水給嗆醒的！
而這時候，我已經帶着她隨同空姐一起下潛到了機場斷口處，她腦袋還在裏面，而我已經出來了。只是她和每一個溺水者一樣，死死抓住任何能抓住的東西，而她一雙留着長指甲的手，穿過斷口下方過來抓扯的是我腦袋。
我臉和耳朵已經被刺破了皮，海水侵泡後和傷口上撒鹽沒甚麼區別，簡直不要太疼！
“你別抓……咕嚕~”我一開口，齁鹹的海水就猛往嘴巴里灌，差點沒把我嗆死過去。
好在，我有過很多次潛水的經驗，被嗆了之後知道要及時閉氣。
而這個女人就不同了，在幽暗的海水中，我看到她不停的掙扎和抓扯，並且能看到她眼眸中也滿是溺水者快窒息時絕望和恐懼。
嗡嗡！
因爲下潛，我耳朵裏出現了耳鳴，此刻我意識到這起碼是下潛到了十五米以上。因爲水下十五米的高壓，會讓大腦皮層毛血管收縮，從而導致耳鳴。
就在我以爲自己快要被她活活拖死的時候，我忽然間感覺到腿部傳來了一陣拉力，低頭一看，空姐不知何時已經潛到我下方，正用一隻手把我往下拽。
她也會潛水？
我驚訝了剎那，隨後我馬上放開了抓着這個女人腰部的手，然後咬牙忍着臉上的劇痛將她抓扯我的手掰開，到了這時候我也已經憋得胸悶難受，想要浮出水面去呼吸。
可空間卻劃了上來，然後抓起這個女人的一隻腳，然後用她抓着兩個救援箱的手對着我比劃，我瞬間懂了。
她想和我合力把她弄出去。
“咕嚕”一大個氣泡，忽然在我面前湧出，我看到這個被我和空姐救出來的女人，張嘴吐出了一大個水泡，然後她腦袋和所有溺水者窒息後一樣後仰，但一雙手卻死死的抓着機艙內的座椅支架上！
媽的！
我暗罵了一聲，馬上潛到她的身後，然後去掰她緊緊抓着支架的手指，一根、兩根……這是溺水者的正常反應，每一個溺亡的人，生前都會死死抓住能抓住的東西，所以會游泳，但不會救人的人，就是這樣被溺水者活活拖死！
所以這我感到無比費勁的同時，此刻的高壓已經讓我感覺自己的血幾乎都流到了腦袋裏來，胸口上也彷彿承載了幾百斤的重力，想要把我所有的空氣都擠壓出來一般。
這是潛下二十五米的感覺！
我清楚的記着這種感覺，因爲這是我現在潛水的極限所在！
等我掰開她所有手指頭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眼前的視線也逐漸模糊了起來。
我感覺自己思維都慢了下來，大腦已經不能清醒，視線就跟喝醉了一般模糊。
嘭！
我帶她游出去的時候，判斷失誤，兩個人的腦袋一起撞在了斷開的艙口上，我看到周圍出現鮮紅色。
而這一刻，我感覺自己感官都在延遲，因爲我分不清是我還是她受了傷，並且我發現自己對肢體的控制裏開始不靈活。
因爲我想用手去划水，可手卻怎麼都抬不起來。
要死了麼？
我心頭嘆息着，救人沒救人，這回把自己折了進來。
就在我感覺艙口離我逐漸變遠，慢慢下沉的時候，忽然後背的T恤被甚麼東西抓住。
“唰”的一下，一個東西在我面前打開。
然後氣泡和海水在我眼前急速的流動，窒息血液上湧到頭頂的感覺，我幾近暈厥，就在我感覺自己真的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腦袋一涼，一陣寒風撲面。
“呼哧！”我張着嘴巴貪婪又拼命的呼吸着海面上的新鮮空氣，大腦中一陣空白。
就在我迷茫這到底發生了甚麼的時候，一道親切的慰問聲在我耳朵裏響起。
“乘客！乘客！”
空姐抓着一個有用圈在我身邊踩假水。
“你，你救了我？”我愣愣的看着她。
她點了點頭，隨後我就看到被她另一隻手抱着的那個女人，空姐對我說：“你快和我給她穿一件救生衣！”
聽到這個要求，我微微一愣，旋即就想到了她要做甚麼。
她應該是打算做在水中的心脈復甦，需要給被救者穿上救生衣，然後從後面抱着她胸口用力施壓，把溺水者肺部的水擠壓出來。
不過是因爲在水中，大家都沒有着力點，所以這是一個比較繁瑣和考驗力量的做法，而如果不給溺水者泳衣穿的話，那麼人復甦的時候咳嗽就會嗆水，甚至有可能嗆進大腦。
我有些震驚這個空姐的生存能力，因爲這些我都是學習潛水的時候，教練教給我的知識，沒想到她身爲一個飛來飛去的空姐也懂這些。
可是空姐的力量卻明顯不夠，因爲在我幫她一起給這個女人穿上了救生衣之後，她雖然從後面抱着她發力，可怎麼都沒能把她胸腔中的水擠壓出來，反而因爲風浪和在水中施救的靜止行爲，讓自己嗆了幾次水。
“我來吧！”
我已經休息好了，聽到我的話，空姐明顯愣了一下，而我笑道：“學過潛水，這招我懂的。”
聞言，她臉上驚喜了一下，然後就自動的往後遊開。
我便游到了女人的身後，將手順着救生衣和這個女人身體間的縫隙延伸進去，空姐在遠處看着我，鼓勵道：“你加油，還有，我叫陳媛，乘客你叫甚麼名字？”
“我叫杜若！”說完，我深吸一大口堆在自己胸腔，然後雙手抱住這個女人的胸腔，雙手猛地往我身上一勒。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響起。
她醒了！
我瞬間就把氣鬆了出來，終於成功救了一個人……
可剛有了這種感覺，我馬上就感覺到兩手背一疼，耳朵裏也傳來刺破耳膜的尖叫。
“啊，死流氓！！！！”
“啪！”......
女人掙脫開我轉身用巴掌抽來的一瞬間，我瞪大了眼珠子，因爲她遮臉的口罩不知道甚麼時候掉了，讓我認出了她是誰！
而我也因此失神，導致捱了一個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