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郵件裏，男人掛在身上的水珠，還保持着滾落的狀態，勁瘦的腰間，草草圍着浴巾遮羞。

即便沒有正臉，姜璃也一眼認出，這是顧洲白的背影，她撫摸了千萬遍，實在太過熟悉。

他在洗澡，那下一步呢？

都是成年人，姜璃怎麼能不知道？

她機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裏疼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麻木，光標才向下划動。

【小聾子，識趣點，你該讓位了。】

郵件發送者是匿名，點擊關閉郵件立刻銷燬。

這是有心人故意發的，無可否認的是，這絕對不是一張合成圖。

姜璃呆呆坐着，看着手機上無人回覆的消息，腦中閃過無數個猜想。

她多希望，這是來自對家公司的挑撥。

可惜啊，對方是顧洲白的助理，孟晨。

大屏幕突然亮起的光，拉回了姜璃的思緒。

姜璃按下接通按鈕，大屏幕上，顧洲白和顧知離一大一小兩個腦袋，湊在一起，比劃着愛你的手語。

“阿璃，我們到了，你不用擔心，知道你沒來，爸爸媽媽都很關心你身體。”

“媽媽，我有給爺爺帶好哦，爺爺說你也好，奶奶和小姑姑也說了，還給了我禮物。”

顧知離開心的把禮物一樣一樣在屏幕前展示。

“好，玩得開心，對了，孟特助跟你一起去了嗎？喝完酒不要開車。”

姜璃盯着屏幕，笑意溫柔，又帶着其他深意。

顧洲白臉色馬上冷了下來，手指上下翻飛着，解釋的十分焦急。

“阿璃，這次是家宴，家宴不能帶外人來，兒子有人照顧，我們參加完宴會馬上回去。”

顧洲白，你甚麼時候也學會，面不改色地說謊了？

姜璃盯着屏幕，喉嚨裏好似卡了酸糖，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屏幕那邊，嘈雜的背景音裏，孟晨正在給顧家長輩問好。

顧媽媽的大嗓門尤爲刺耳：“哎呀，小晨你沒名沒分跟着我們阿白受委屈了，想喫甚麼回家說，媽給你做！”

“一個聾子，白佔了我顧家少奶奶的位置，你放心，媽早晚讓他們離婚，阿白就是不善表達，其實他心裏也是喜歡你的！”

姜璃看着聽家人貶低自己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不停打手語說愛她的顧洲白，心口一寸一寸發冷。

這就是他說的，家宴不能帶外人？

“兒子，你說，是小晨好，還是聾子好？”

顧媽媽羞辱的不夠過癮，刻意湊過來，問顧洲白的意思，她冷着臉出現在屏幕上，高傲地點了下頭，好像給了姜璃莫大的施捨。

“媽媽在關心你身體怎麼樣了。”

顧洲白打着手語，嘴裏說的卻是：“媽，你覺得好就行。”

所以，他媽媽覺得孟晨更好，他也是這樣認爲的。

姜璃眼圈發熱，她對顧洲白已經死心了。

可這麼多年的過往，不可能一瞬抽離。

聽見他的話，她心口還是會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