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寒風吹得柳沫陣陣發冷,手邊的呼叫鈴按了好幾遍也不見護士來。
老公和婆婆已經很久沒露面了,剛下手術檯的柳沫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寒風吹得她冷,還是心裏冷。
不久前的雨夜,一輛路虎從她小腿碾過,粉碎性骨折,也在她漂亮的臉蛋上留下了一道蜈蚣般的疤。
電話鈴聲響起,隨意抹了一把涼淚的她見到屏幕上閃爍的‘媽媽’二字,秀眉緊緊的蹙到了一起。
“你甚麼時候出院,醫院的催款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唐北澤呢?怎麼,這錢你指望我給你交?”
柳沫那句‘我剛下手術檯’還沒說出口,就被周琳的一番話堵得說不出聲來。
“一天天的除了會給我添麻煩還能幹嘛?還管我要起錢來了,你怎麼沒被撞死!我告訴你,要錢就去地底下找你那死鬼老爹要去。”
柳沫怎麼也不願相信,說出這種話的人是她親媽。
她口中的‘死鬼老爹’是自己的爸爸柳毅,他是個戰功顯赫的軍官,兩年前因公殉職,柳家雖然還有不錯的底蘊,可沉迷賭博的周琳和嗜毒如命的弟弟,早就把這個家敗的不像樣子。
晚上,唐北澤破天荒的來醫院了,讓柳沫沁涼的心到底是回升了一絲暖意,想到母親電話裏說的醫院催款,她動了動嘴脣,有些晦澀的開口。
“北澤……這次我住院,讓你費了不少心,只是今天醫生來問我,還有一部分餘款沒交,是怎麼回事?”柳沫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問丈夫,緊張的端着熱粥的手都在抖。
“你除了錢還能不能跟我提點兒別的,一天到晚就是錢錢錢,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是這種女人。”唐北澤不耐煩的皺起眉頭,揚手打翻了柳沫手中的粥。
“嘶……”柳沫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唐北澤厭惡的掏出錢包,抽出一張紅彤彤的人民幣,打發叫花子般摔在柳沫臉上。
“拿錢滾蛋,你知道你這雙腿花了我多少錢嗎?三十萬了!你甚麼妻子義務都沒盡過,還要我給你花錢。”說完,唐北澤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