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欽禹的腿軟了軟,抬起頭死死盯着音源。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怎麼就見最後一面了?究竟是哪個傻逼在胡說八道?
廣播一直在播放着,大概是很少聽到這種悲傷的尋人,大廳裏的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皺眉不忍嘆息,甚至有急性子吼道:“這裏有誰認識謝小柰的?趕緊去啊!”
這聲喊叫讓範欽禹陡然回過神,血色從臉上褪去,抬腿想要走動,卻猛地踉蹌了一下。
這條路爲甚麼這麼長?去到謝小柰身邊的路,真的好長……
範欽禹終於找到她乘的那架航班,遠遠看過去,龐然大物之下,圍着一羣人,有機組人員,有乘客,還有醫生……
他狂奔過去,透過縫隙看到謝小柰有條疤痕的臉,卻驟然鬆了口氣,沒死,眼睛還睜着呢!
謝小柰,你都病得這麼嚴重了,爲甚麼還要這麼任性,還想要逃走?
一個年輕男子額角冒汗,不停給病人做着心肺復甦,與死神賽跑,爭分奪秒。
這不僅是個持續的體力活,還容易高度緊張,手下胸膛裏的心臟是否跳動,一條生命是留下還是徹底消失,可能就在一個瞬間!
畢竟錯過了黃金四分鐘啊……
範欽禹拉住一個空少問道:“發生甚麼事了?”
“這位小姐心臟病發要死了,你看不到嗎?”
“你們是怎麼安檢的?她這樣病怏怏的,爲甚麼要讓她上飛機?”
面對這樣的質問,空乘們不樂意了,一個空姐說道:“她之前都好好的,飛機起飛的時候還笑呢,誰知道聽到不能起飛的時候整個臉色都變了!這反應,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逃犯……我搜到她口袋裏的藥,她不肯張嘴,還把藥給打翻了……先生,這真的不全是我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