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1章 褻瀆屍體

範欽禹的腿軟了軟，抬起頭死死盯着音源。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怎麼就見最後一面了？究竟是哪個傻逼在胡說八道？

廣播一直在播放着，大概是很少聽到這種悲傷的尋人，大廳裏的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皺眉不忍嘆息，甚至有急性子吼道：“這裏有誰認識謝小柰的？趕緊去啊！”

這聲喊叫讓範欽禹陡然回過神，血色從臉上褪去，抬腿想要走動，卻猛地踉蹌了一下。

這條路爲甚麼這麼長？去到謝小柰身邊的路，真的好長……

範欽禹終於找到她乘的那架航班，遠遠看過去，龐然大物之下，圍着一羣人，有機組人員，有乘客，還有醫生……

他狂奔過去，透過縫隙看到謝小柰有條疤痕的臉，卻驟然鬆了口氣，沒死，眼睛還睜着呢！

謝小柰，你都病得這麼嚴重了，爲甚麼還要這麼任性，還想要逃走？

一個年輕男子額角冒汗，不停給病人做着心肺復甦，與死神賽跑，爭分奪秒。

這不僅是個持續的體力活，還容易高度緊張，手下胸膛裏的心臟是否跳動，一條生命是留下還是徹底消失，可能就在一個瞬間！

畢竟錯過了黃金四分鐘啊……

範欽禹拉住一個空少問道：“發生甚麼事了？”

“這位小姐心臟病發要死了，你看不到嗎？”

“你們是怎麼安檢的？她這樣病怏怏的，爲甚麼要讓她上飛機？”

面對這樣的質問，空乘們不樂意了，一個空姐說道：“她之前都好好的，飛機起飛的時候還笑呢，誰知道聽到不能起飛的時候整個臉色都變了！這反應，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逃犯……我搜到她口袋裏的藥，她不肯張嘴，還把藥給打翻了……先生，這真的不全是我們的責任！”

範欽禹拳頭捏得咔咔作響，謝小柰，你就這麼不想活了？

真是好樣的，等你醒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當然，得先把心臟給換好，免得你發病嚇唬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謝小柰始終沒有反應，範欽禹的心跌倒谷底，恐懼的情緒無限擴散。

就算不是醫生，也知道，凶多吉少了。

有人忍不住說道：“你都足足按了十分鐘，強心針也打了……要不，放棄吧？”

“是啊，瞳孔都擴散了，沒救了。”

“盡力了，無需自責。”

……

這些話如雷般“轟”將範欽禹給打了個措手不及，驚慌失措。

謝小柰死了？

那雙灑滿細碎星光的眼再也沒了光芒，再也不會閃閃發光地那麼看着他？

範欽禹推開幾個人，撲到謝小柰身邊，恨聲道：“我知道你沒死，別裝了。”

這話有些熟悉，他曾經在哪裏說過嗎？

“謝小柰？謝小柰？你給我起來！”

範欽禹頭痛欲裂，伸出手朝着她呆滯的臉龐，又是拍打又是掐人中。

“哪來的神經病……”

“褻瀆屍體，還是不是人啊？”

“看樣子是認識的，有甚麼仇甚麼怨啊？”

兩個保安一擁而上拉住範欽禹，被他三兩下就甩開了。

“這女人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生命力不知道多頑強！怎麼可能就這麼沒了？”

實施搶救的男子嘆了口氣，合上謝小柰的眼皮，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手帕，展開，蓋在她慘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