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浸染傷口不停流出鮮血,那份刺痛混着苦澀更加難堪。她只是想賭一次,賭他是不是真的忍心下手,可她賭輸了,輸得一敗塗地顏面無存。
初夏,聽雨樓。
一曲‘紅胭陌’唱罷,戲臺下掌聲雷動。
臺上女子一襲輕紗紅衣略施粉黛,嗓音如潺潺流水般好比天籟,不知勾起多少男人的花花心思,卻有那麼一人全然不爲所動,連目光都未曾施捨給她一瞬。
可蘇晨瑜最想唱與之聽的人,偏偏就是此人。
戲園班主躬着身子上前陪笑問道:“薛少帥,您看今兒個可滿意?”
從他額頭上滴下來的汗已經足夠證明他有多麼緊張,這也難怪,薛佑安是淮城的霸主,一個不注意得罪了他,那可不僅僅是掉顆腦袋這麼簡單的事。
“唱幾曲了?”薛佑安眼眸輕抬,卻未看向臺上芊芊佳人。
“回少帥,加上剛纔那首,正好滿十曲。”
薛佑安故作知曉似得點了點頭,淡漠的表情顯得些許詭異。
“十曲了,可她的嗓子,怎麼還沒壞啊?”
這話中意思班主豈能聽不出來,立刻識相地朝着臺上吼道:“還愣着幹甚麼,接着唱啊!”
蘇晨瑜從上瞥見臺下坐着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幕了。
兩年前她從薛家倉皇出逃之時,就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薛佑安的性子,旁人不知道,蘇晨瑜卻是再清楚不過,他這是在用折辱她的方式向她宣告,從前的賬此刻要開始清算了。
又是幾首妙音曲子繞樑不散,迴音陣陣卻愈發變得沙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