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楊柳拉着母親回了屋,她纔對着關上的西屋門口惡狠狠的嘀咕。
“好你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片子,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站着說話不腰疼,以爲分家那麼容易呢,還敢整我,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她心裏不斷的盤算着,這死丫頭中午還好好的,怎麼出去一趟變了個人似的,難道在山裏撿到寶貝了?
不行,她得好好尋摸尋摸,看這丫頭搞甚麼鬼!
楊柳也看出來了,這老婆子是個死犟的種,一心就只有自己大孫子,也徹底對她死了心,救她一命,就當是還了她生下自己父親的恩情。
一回屋,關了門,她也不提自己救了奶奶的事,就開始給付小琴算細賬,做下一步的打算。
“娘,我今天在山上摔了一跤,摔到了頭,一下子全摔明白了,從以前在公社,到現在分了地,家裏的活都是我們幹,我爸剛出去打工,一個月賺個十幾塊錢,到頭一分都到不了我們手裏,二房憑着二嬸肚子裏爬出來了個小小子,就甚麼也不幹,天天被奶奶好喫好喝伺候着,現在我考上了高中,可是奶奶竟然說我下面沒弟弟上學也沒用,要用我爸賺的錢去供我堂妹上寄宿制的技校,你看,這公平嗎!娘,我們分家吧!”
她之所以說這話也不是信口就來,上一世的時候她家裏其實也是農村的,奶奶也向着小叔一家,把他們二房極盡壓榨,多虧了父親是個明事理的,及時分了家,靠着借債搬了出來,日子才越過越好,不然非得被小叔一家拖累死不行。
可是聽了這話,付小琴卻懵懵懂懂,反而只注意到了她話裏不該注意的地方,擔憂的一把拉住楊柳。
“楊柳啊,你摔了?快讓娘看看,還疼不疼?”
楊柳:“......”
看來,這件事不是一時半會能成的,畢竟要說服一個骨子裏就有根深蒂固的奴性的女人,哪有那麼容易。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沒事娘,就摔了一下而已。”
接着,她看了看大亮的天色,“娘,要不就先睡一會吧,折騰了一晚上,保不齊一會阿奶身子舒坦了就得指使我們幹活,這事等過陣子我爸打工回來再說。”
折騰了一天一夜,她很餓,渾身已經沒了力氣,可是她知道,這時候要是去飯屋,奶奶一根毛都不會給她留,說不定被發現了還得折騰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