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在傍晚時分,京城最有名的詩會。前雨縮着腦袋,仰頭望向不甚明朗的天。此時烏雲密佈,空中泛着潮氣,似乎有下雨的預兆。
她小步來回焦躁走動,顯得甚是着急。
前方好容易小跑來了一名女孩,梳着兩個抓髻,蹦蹦跳跳,甚是開心。
前雨一見,着急跑過去接應:“我的大小姐,這詩會看夠了,我們回府去吧。”
明月眨巴眼,“再瞧一會,我且再看看。”說罷,她愉悅地絞着手中的帕子。
前雨輕嘆一聲,表情惆悵,“大小姐,這詩不能當錢財使,也不能填飽腹,有甚麼意思啊!”
明月聽着前雨那嘀咕的抱怨,脣角微抿,一言不發。
“去春零落暮春時,淚溼紅箋怨別離。常恐便同巫峽散,因何重有武陵期?傳情每向馨香得,不語還應彼此知。只欲欄邊安枕蓆,夜深閒共說相思。”
於嘈雜的詩會中,忽而響起一少年郎的聲音,徐徐而來,似清風朗月。
這聲音……好熟悉……
心中湧起這個念頭,明月下意識的尋找着這個聲音,於轉身之間,將一少年看入眼底。瞬間,她的腦海浮現出一句話:翩翩貴公子,和氣如春溫。
那少年站在人羣之中,自成風骨。翩翩白衣,迎風而揚,神采奕奕,眉眼透露出少年獨有的張揚意氣。明月看着那少年,眼底只有其身影,至於其他,都成了燈火闌珊。
“薛才女的《牡丹》,筆下相思之意切切,着實是難得的情人之作。”少年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徐徐道來,叫人如沐春風得很。
情人之作的牡丹嗎?
明月聽着少年的見解,心中倒是有了一番思量,她的脣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嘴角邊的梨渦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是乖巧,只是到底還是掩飾不住她眼底的調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