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留洋,謝扶光供他讀書,替他孝敬父母,爲他重振沈家門楣。三年後,沈知章學成歸來,牽着一時髦女郎對她說:“雲之乃女中豪傑,大帥親聘的女軍官,我與她情投意合,欲娶她爲妻。”謝扶光:“我挽你沈家狂瀾於既倒,算不上女中豪傑?”沈知章:“你不過懂些生意經,怎可與她相比。她文能看懂洋文,武能拿槍上戰場,是再世花木蘭。”謝扶光比不了,她瀟灑離婚,分走沈家半數財產。後來,她同洋人做生意,侃侃而談。後來,她提槍上戰場,百發百中。後來,她再嫁大帥府少帥,風光無限。
沈公館。
夕陽餘暉穿透彩繪花窗玻璃,五彩斑斕的花影開在轉動的黑色唱片上,西洋曲調在松雲居里徘徊,穿着滾邊開叉旗袍的女人半倚在沙發裏,如一幅美人臥榻圖。
“少奶奶,少爺留洋回來了,還......”
半入夢鄉的謝扶光睡眸未睜,心底已湧出喜悅,可這喜悅不屬於她,只是原主留下的情愫在作祟。
謝扶光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緩緩睜眼,黑白分明的眼瞳幽深如玉:“還甚麼?”
“還帶回一女子。”
此話終於讓謝扶光有了自己的情緒起伏,她稍稍起身:“帶回一女子,是何意?”
“她叫雲之,是我所愛之人。”
沈知章人未至,聲先到。
謝扶光抬眼,視線裏的男人穿着西裝馬甲三件套,時髦,新派。
走時還是長袍馬褂,不過留洋三年,他便改頭換面,似變了個人。
也,變了心。
謝扶光感受到了心臟的鈍痛。
沈知章感受不到,他還在說着雲之:“我與雲之是在留洋時相識,繼而相知相愛,我們情投意合且志同道合,是靈魂伴侶,我十分愛她,想娶她爲妻。”
謝扶光眸色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