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平江正要開口理論，我已經從兜裏拿出來兩百塊錢。
“成交，東西給我。”
攤主立刻眉開眼笑，拿出一個方布三兩下把東西給包好，遞到我的手上，“還是小孩子大方。”
我在平江和舒紀文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中把東西給拿過來，把手裏的錢交出去。
“你還真以爲一個月三百塊錢的工資很多嗎？就你這樣的花法，一天都不夠。你明知道那東西是假的，爲甚麼還要買？”平江有些惱怒的看着我。
“行了，買都買了你就少說兩句。”一旁的舒紀文勸解。
我沒說話，手裏攥緊那個布包。
古董做舊的方法我曾經在書裏看過，也知道鑑別的方法，但是讓我決定買下來的原因是因爲這上面做舊的紋路和我手裏那個盒子原來的紋路一樣。
我不相信這是一個巧合，紋路千千萬，爲甚麼在青銅器上，會有和那個盒子一樣的驚濤龍紋？
如果要是盒子能顯露四海龍紋，這個青銅器必定也有古怪。
“到了。”平江突然開口。
我抬頭，看到我們不知道甚麼時候走到一家古董店門前。
門上用蒼勁的行楷寫着“萬客齋”三個字。
古董店起這個名字有些奇怪，還不等我想清楚舒紀文已經拉着我進入古董店。
入目就是一個大櫃檯，兩邊是一排排雕花的古董架子，上面放着琳琅滿目的青花瓷器，發黃的銅爐，還有各式的玩意兒，年代感撲面而來。
帶着圓眼鏡，一身民國長袍，約莫五十多歲的老人站在櫃檯後面低着頭，正在翻着一本泛黃的書籍。
平江走到一個架子上，拿了一個半新的白地青花小碟。
我驚訝的瞪大眼睛，平江比我年紀大，對古董的瞭解也必定比我多，但是那明白人搭眼一看就知道的現代仿品，竟然被他直接拿走。
我拉了拉舒紀文，想要阻止平江犯傻，沒想到她竟然對我搖搖頭。
敢情這兩人知道這是仿貨，來這就是買假的？
平江走到櫃檯前，把東西放在上面，“老闆，給個價。”
“看新，十塊一個。”對面的人掃了一眼垂頭說道。
我鬆了一口氣，看來是個實在的古董店，然而平江下一句話，讓我一度懷疑我出現幻聽了。
“兩千。”
櫃檯後面的男人也被平江震驚了，他抬頭摘下眼鏡認真的打量我們。
平江咧嘴一笑，“有個東西想請老爺子掌掌眼，麻煩引薦一下。”
掌櫃的視線從他身上掠過，看向身後的舒紀文，“這位可是舒小姐？”
“掌櫃認識我？”舒紀文驚訝。
“以前見過一面，您和您母親長得真像。看東西這事我做不了主，還需要請示一下老爺子，幾位請坐。”
掌櫃的說完，讓我們坐下，然後走到後面。
沒過多久他就掀開簾子出來了，“老爺子說讓你們過去。”
我跟着平江等人起身走到後面，後面院子很大，正中間的位置一棵六七米高的大樹。
這房子風水不太好，四周方方正正都是房屋和牆，中間一個木，就是困字。這是把人給困住了，但凡懂點風水的都不會這樣建，我對那個老爺子更加好奇。
前面傳來嘩嘩的水聲，我看過去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背影。
聽到腳步聲老者回頭，老人看上去八十多歲，紅光滿面，一雙眼睛不見渾濁，手裏捧着一把魚食。
看到我們來，把魚食扔在地上，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一瞬，然後看向一邊的舒紀文和平江。
“你們找我有事？”
平江點頭，上前一步，把手裏的木盒拿出來露出裏面的龍紋。
“春秋戰國的東西頂屬您最有研究，想請您幫忙看一下，這四海龍紋到底暗藏甚麼玄機？”
平江說出四海龍紋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老人眼睛睜大，眼睛裏閃過詫異的目光。
不過看向平江的時候，又恢復了古井無波的樣子，“甚麼是四海龍紋？我不懂。”
“老前輩，您要不要再仔細看看？”平江再次放低姿態，低聲詢問。
“這東西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如果要是能夠得到您的指點，我們感激不盡。”
老者聞言只能低頭看向那個盒子，眼睛盯着龍紋看了半天，默默搖了搖頭，“對商周時代的文化老頭子我的確是有些研究，不過學藝不精，這東西是真的看不懂。”
“萬爺爺，要不您再仔細看看？這個東西對我們真的很重要。”舒紀文開口。
老人嘴角掀起笑容，“你們這些孩子受甚麼刺激了？甚麼四海龍紋，我看不過是普通的花紋，年輕人不要聽風就是雨，少聽一些不切實際的謠言。”
他說完，視線停留在我身上，“小娃娃，你才幾歲，這個時候應該在學校唸書纔對，別跟着他們瞎跑，沒甚麼出息。”
他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莫名讓我多出幾分親切感。
“萬爺爺，我知道您曾經參與調查過龍宮，能不能給我們……”
老爺子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你們幾個沒完了是不是？”
眼看老人動怒要開始趕人，平江忽然一把把我拉過來擋在身前，“爺爺，就算不告訴我們，至少應該告訴他，他是秦川！”
“秦川？”老人的視線重新回到我身上，目光帶着審視。
“對，當年他父母都在參與調查龍宮之後失蹤，就算不告訴我，也應該告訴他吧。孩子小小年紀就沒有見過父母，難道您真的忍心不讓他調查父母失蹤的真相？”
我甚麼時候說過要調查父母的真相？
我詫異的回頭看着平江，感覺到他壓在我身上的手重了幾分，眼睛裏擠出兩滴眼淚。
平江是變臉高手我知道，沒想到演戲竟然還有天分。
老人久久的凝視我，目光帶着七分憐惜，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上次見你母親的時候，她還懷着孕，沒想到轉眼你就長這麼大了。”
“龍宮我剛接觸就撤出來了，所以真的不知道，也看不懂上面的東西，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或許能知道，我可以把地址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