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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耿直的小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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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伯宰沒由來地打了個噴嚏。

  他對面的言笑搖着扇子道:“風流變風寒了?”

  “烏鴉嘴。”他沒好氣地道,“我若是你,就盼着我自己千萬別出事,否則這爛攤子砸在你頭上,看你甚麼收場。”

  提起這茬,言笑樂不動了,無奈地嘆氣:“我這是甚麼運氣,眼看着能休沐三日,百草堂三個醫官就死了兩個。”

  “那不正好麼,兩個老醫官一死,你立馬就能頂替上去,你這S人動機比那幾個舞女還大。”

  搖扇的動作一頓,言笑跳起來就捂他的嘴,又氣又笑:“昨日不就是多得那小美人兩分青睞,你怎就空口白牙地污衊我!”

  紀伯宰揮開他,冷眼:“誰說你多兩分青睞,人現在在我院子裏。”

  “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言笑唏噓,“我已經能想到那美人在你院子裏是如何以淚洗面的了。”

  紀伯宰作勢往外走。

  “哎哎,好兄弟,不聊那個了。”言笑連忙將人按回去,“我擅醫,但在毒藥上遠不如你精通,司判又非讓我查這是甚麼毒,你幫個忙。”

  昨晚宴上那幾個死者的筷子上均被抹了毒,毒不融於水,呈淡紫色,且沒有氣味。他翻遍多本醫書,也沒找到相關記載。

  紀伯宰懶洋洋地接過他的銀托盤,看了兩眼上面的紫色粉末:“這不就是無憂草。”

  言笑愕然:“你一眼就能知道?”

  “要不怎麼說你是庸醫呢。”他哼笑,“我識毒的時候,你還在走江湖騙人。”

  謎題得解,言笑也不跟他爭這點嘴上便宜了,立馬就讓人去稟告司判。

  “無憂草是宮中才有的東西,動手的只能是宴上舞姬,只有她們才能遊走席間而不顯突兀。”言笑沉吟,“可是舞姬多是大司養出來的,大司何苦用這種法子S那幾個無權老臣,直接賜死不是方便多了?”

  “你是醫官,不是司判,想那麼多幹甚麼。”紀伯宰起身,“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言笑猶在思索,聞言只擺了擺手。

  低罵他一聲,紀伯宰獨自離開了內院。

  因着出了命案,內院和街上都開始戒嚴,去哪兒都要被盤查一番,他被問得不耐煩,提早回了別院。

  一踏進屋子,紀伯宰微微挑眉。

  明意穿着玉色煙羅下裙,裙襬散在榻上,如花初綻,線條卻在束腰處驟然收緊,藕粉的綢帶勒得蠻腰纖纖,上身的煙水小衣恰好裹攏綿軟,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她正專心致志地看着書,就算是傍晚了,娥眉丹脣也是精緻不亂,水眸盈盈,腮邊帶粉,旁邊的燭光落下來,恰如其分地給她添上幾分溫婉。

  聽見門口動靜,她抬頭,眼裏露出恰好的驚喜和羞怯:“大人回來了?”

  看多了女人,紀伯宰想看穿她的小心思並不難,比如她的妝應該是剛補過,比如她裙襬的弧度應該也是特意擺弄過。

  但是,他還是覺得很受用,沒有男子不喜歡美人爲討好自己費盡心思。

  於是他順手就將人攬進了懷裏:“想我了?”

  明意臉上一紅,乖巧地偎着他:“大人事忙,奴怎好任性叨擾。”

  懂事是懂事的,但就是感覺少了點甚麼。

  紀伯宰坐下來,輕輕抬起她的下巴:“還在唸着你那三品大官?”

  心裏一慌,她連忙搖頭:“怎,怎會,既跟着大人回來了,那奴心裏就只會有大人一個。”

  “撒謊。”他眯眼。

  尷尬地撓撓眉梢,明意心虛地嘀咕:“您總要給奴些日子來適應……”

  “正好。”他道,“內院出了命案,他們要拷問一衆舞姬,不如我就送你回去,能幫助審案,還能讓你適應。”

  “命案?”她嚇了一跳,臉色都白了兩分,“誰出事了?”

  “百草堂的醫官。”他斜眼打量她,“你可認識?”

  明意連連擺手:“不認識。”

  又遲疑地眨了眨眼:“怎麼會懷疑到舞姬的身上?”

  “那兩人就死在大司的眼皮子底下,一點動靜也沒有,除了舞姬下毒,不做他想。”他悠哉地把玩她的腰帶,“你昨日也在場,待會兒他們說不定就來傳喚你了。”

  “別呀。”她垮了臉,“奴一看就不是能S人的心腸,還請大人明鑑。”

  這人一緊張鼻尖就泛粉,眼裏也水汪汪的,看着就很好欺負。

  紀伯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沒S人的話,你害怕甚麼?”

  明意欲哭無淚,纖指抓着他的衣襟,拼命搖頭:“奴是怕那黑牢,又髒又暗還有爬蟲老鼠,去一遭也是受罪,還請大人高抬貴手。”

  紀伯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看她真快急哭了,才伸手將人抱到膝上,輕挑地勾了勾她的下巴:“有大人在,怕甚麼。”

  明意一鬆,這才軟軟地靠着他,撒嬌似的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頸:“嚇着奴了……”

  要的就是嚇着她。

  紀伯宰縱橫花叢多年,深諳人心,這姑娘先前不知數,不懂該仰仗誰,就應該多嚇一嚇。

  這不,現在她就乖乖地依偎着自個兒,不掙扎也不躲避了,纖手還環着他的脖頸,生怕他跑了。

  不過,親暱歸親暱,之後,他還是單獨招來了荀嬤嬤。

  荀嬤嬤跟往常一樣向他彙報:“這姑娘沒有跟外頭聯繫,也沒有甚麼越矩的舉動,身世清白,來處也可查,就是話多了些。”

  紀伯宰只關心前面幾條,至於話多不多的,也就這幾天,等他新鮮勁兒一過,隨她怎麼說,他也聽不見。

  於是他只問:“有何偏好?”

  荀嬤嬤撇嘴:“金銀玉石,皆喜。”

  女人貪財不奇怪,但貪得她這樣明目張膽的,紀伯宰還是頭一回遇見。旁人都知錢財庸俗,哪怕喜歡也遮遮掩掩,這位倒是好,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

  也行,銀貨兩訖,他給得起,只要往後不糾纏,一切好說。

  那麼問題來了,這小姑娘覺得多少銀錢纔夠良宵一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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