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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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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說完,她便往裏走。

周倦知道她這是妥協了。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有了一點笑意。

在拿捏蔣阮這一塊,他自認爲還算得心應手。

她想要甚麼,他很瞭解。

阿徹是她的雙胞胎弟弟,也是她現如今最在乎的人。

周倦走到門口,站着,目光一瞬不瞬落在蔣阮的背影上。

蔣阮喝完水。

剛一轉身,男人清潤的嗓音就響了起來,“阮阮,你的事情,我一直有放在心上的。”

換了以往,蔣阮聽到這話,不知道得開心成甚麼樣子。

但是現在,她提不起一點興奮的情緒。

甚至覺得面前的人格外虛僞不真實。

他清冷孤傲的形象此時也顯得十分模糊,說轟然倒塌也一點都不爲過。

他是僞裝高手,在兩個女人之間遊刃有餘,還能鎮定自若地表現出一副“我對你很真心”的模樣。

蔣阮甚麼都沒說,只是在移開與他對視的目光後,低下頭,自我嘲諷那般冷笑了下。

上了車。

兩人沒再說一句話。

就在車子即將到達周家老宅的時候,周倦的手機響了起來。

很快。

蔣阮就聽到他用非常溫柔的語氣說,“好了,不要哭,慢慢說。”

縱使聽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她也知道,是夏清。

“沒關係,卡給你就是讓你隨便花的,需要多少,你刷就行了...”

“九點半左右我過去接你,你低血糖,記得喫早餐...”

一句又一句柔到骨子裏的話,猶如千萬把刀子刺向蔣阮的心。

讓她鮮血淋漓。

她低垂着臉,脣緊咬着,一遍又一遍做着心理建設,逼迫自己清醒,不要爲了這種一點都不愛自己的男人傷心。

可是收效甚微。

心還是像破了個大洞那樣疼痛不已。

眼眶熱熱的。

手指幾乎要陷入掌心的肉裏。

車子停下來。

周倦的通話也結束了,收起手機後,他才側眸去看蔣阮。

聲音自頭頂傳來,“阮阮,到了,下車吧。”

話落,他準備去牽她的手。

還沒碰到,就被蔣阮推開。

周倦眉頭微蹙,“已經到老宅了,不要鬧了,會讓人看笑話的。”

聽到這話,蔣阮終於忍不住。

她抬起頭,那雙又紅又腫的眼睛將她的情緒徹底出賣。

她死死盯着面前淡定如斯的男人。

還是忍不住一字一頓質問,“周倦...非得這樣對我嗎?”

“你可以不在意我的付出,繼續你高高在上的人設,可你不能這樣侮辱我啊,當着我的面對一個第三者噓寒問暖,這不是把我的尊嚴扔在地上踩是甚麼?”

“還是說,我從一開始就是你們遊戲中的一環,你們覺得這樣很刺激,很好玩。”

“我從未主動跟你要過甚麼東西,平時的相處也小心翼翼,極力討好,實在走投無路沒錢了,也必須以借的名義跟你開口,可是一個第三者,她卻要甚麼有甚麼,她享受的是本該屬於作爲妻子的我的一切。”

“周倦,你真的很狠心,對我真的很狠心...”

蔣阮像是要崩潰了那樣,嘶吼着自己內心的委屈與憤怒。

說到最後,她沙啞的聲音低了下來。

也已經淚流滿面。

這是周倦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蔣阮。

咄咄逼人。

他沒有出言安慰,薄脣始終緊抿着。

那張清雋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抽了一張紙巾遞給蔣阮,但是她沒接。

於是,抬起手,指腹落在她的淚珠兒上,颳了一下。

蔣阮又一次撇開他的觸碰。

周倦依舊沒任何脾氣。

他垂目看了她一會兒,而後才緩聲道,“阮阮,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女人永遠不要爲了任何一個男人放棄自我,我從來都沒有逼你爲了我而必須去犧牲甚麼。”

“咱們剛結婚的時候,都說得清清楚楚的,我給不了你感情,你這人呢,又十分要強,有需求了,不直接跟我說,非要自己硬扛,其實沒必要這樣,你開口了,我能辦得到,也會盡量幫忙的。”

周倦停頓了一下,再次開口的時候,口吻嚴肅了起來,“夏清她不是第三者,是我強行把人留在身邊的,所以有甚麼不滿你衝着我來就行,不要爲難她。”

後面這句話,對蔣阮來說,纔是最大的暴擊。

她死死咬脣,幾乎要將其咬破。

心亂如麻,心如刀割不過如此。

不要爲難她...是他強行留她的...不是第三者...

每個字都讓蔣阮覺得自己只是個笑話。

她的哭泣,質問,在周倦那裏,或許就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人家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兒。

甚至還覺得她沒有契約精神。

他的話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蔣阮抬起手,把臉上的淚水抹掉。

她不能讓自己繼續狼狽下去。

車廂內,靜得落針可聞。

空氣像是冷凝了一樣,駕駛座上的司機大氣不敢出。

半晌後。

蔣阮的情緒終於稍稍穩定了一些。

此時,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婚,得離,工作,也得辭。

不過,她沒像昨晚那樣說出來。

而是像挽回那樣問周倦,“真的不能跟夏清斷了?”

“阮阮,她很乖的,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威脅,你放心。”周倦頓了下,回答道。

這話是甚麼意思,蔣阮當然聽得明白。

她目不轉睛看着周倦,點了點頭,嘴角漸漸往上翹起,衝他笑了笑。

這笑,讓周倦有些看不懂。

以前的蔣阮,一看到他就面帶笑容。

但是他很少去認真看她。

妻子很美,周倦當然知道。

他身邊幾個發小,在看到蔣阮第一眼的時候,就讚美過,甚至有人對她感興趣,當時他們還不知道他倆已婚的關係,所以敢說出來。

同在一個屋檐下那麼多年,周倦不是沒對她產生過旖旎的心思,但自從把人帶到徐先生那裏後,這種感覺便徹底煙消雲散。

他是個有潔癖的人。

一道汽車喇叭聲,將兩人從各自的沉思中抽出來。

周倦見蔣阮調整得差不多,輕聲道,“走吧。”

後車駕駛座的車門跟他們同時打開。

一身姿頎長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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