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見凌澈回來時神色如常不免有些猜忌,面上卻帶着僞善的笑意上前假意關心道:“大小姐不要太過悲傷,以後日子還長着呢,現在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言下之意就是你爹已經死了,以後搓圓捏扁還不是二房說了算,咱們有的是算賬的時候。
凌澈怎會不知她的意思,看向那丫鬟的目光也是冷冰冰的,淡淡說道,“我身子傷不傷還輪不到你來說,不要囉嗦了,快去見叔母要緊。”
丫鬟吃了這不溫不火的一記,看向凌澈眼神都帶上了隱晦的恨意,卻也只能咬牙吞進肚子裏。
靈堂距離二夫人的住處不遠,衆人沒走幾步便看到接連幾間房子燈火通明,想來是到地方了。
凌澈立着不動,夏淺春深兩個丫頭極有眼色的爲她開了門,總算沒讓她親自動手。一路走來種種跡象表明,二房這是在給她難看。
房內果真富麗堂皇,擺設傢俱都不是凡品,家中新喪也只是把門前的燈籠換成了白色,此事足見二房的態度,喧賓奪主是早晚的事。
不過,現在這是她凌澈的身子,怎能容二房撒野。
這樣想着,凌澈端莊一笑,款款進了門。
“凌澈見過叔母。”微微福身,她不清楚這裏的禮節,也不想給這個心懷叵測的女人行禮。
齊氏聞言放下手中的茶碗,招手示意凌澈站過去。
“澈兒啊,身子好些了麼?”說着要去拉凌澈的手,被凌澈不着痕跡的躲過了。
“呵呵,”齊氏尷尬的笑了一聲,示意丫鬟上茶來,“別站着了,坐到叔母身邊來,以後澈兒沒了爹孃,可憐哦。”還是聽話些比較好過。
凌澈怎會不知她的意思,卻並不出聲,只是拿起茶碗垂眸看着茶水中翻滾的兩片茶葉,想看看齊氏是不是真的不要臉到欺負一個剛剛喪父的小女孩身上。
“唉,澈兒是個懂事的。可惜命苦啊,沒有親兄弟幫襯,你父親苦心經營的這一家上下難免要不好了,叔母看着心中不忍啊。”
哦?凌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聲音不疾不徐聽不出甚麼情緒來,卻瞬間讓齊氏心裏沒了底。這個侄女向來溫文爾雅知書達理,這會兒卻捉摸不透起來。剩下的話在口中轉了個圈,終歸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