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在戰友們孬兵長孬兵短地指指點點之下,度過了新兵營三個月的集訓。
也正是因爲這件事兒的影響,沒有連隊願意要我這樣的一個“精神病”,所以我被髮配到了團直屬彈藥儲備庫。
很大氣的名字,但事實上那裏卻早已名存實亡,隨着團部的搬遷被廢棄,之所以目前沒有被拆掉的原因,那是因爲一個老兵的堅持,那裏有着101團永遠無法磨滅的記憶。
而那個老兵就是我新兵營的教官葛梟,明年是他三期士官的最後一年,要麼提幹,要麼轉業回到地方。
不管是他的未來如何,他都將要離開那個鳥不拉屎的團直屬彈藥儲備庫,而我即將面臨的是未來兩年的孤獨。
想象着荒無人煙的深山,寂靜的日子,只有我一個人,每天重複着喫喝拉撒睡,沒人管也沒有人問。
因此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這恐懼來自未知的孤獨。
看着戰友們一個個鬥志昂揚興高采烈地蹬上下連隊的大巴車,我竟然有了人生的第一次失落,讓我鼻尖一酸險些掉下眼淚。
我特想薅住關政委的脖領子,然後大聲地告訴他,老子不是孬兵!
然而我不敢,也沒有這個實力,部隊是個靠素質說話的地方,而我並不具備這種能讓我有實力去宣泄心中委屈的素質。
“愣着幹嘛,上車。”葛梟坐在一輛北京吉普上衝我喊道。
“哦,來了。”我使勁地吸了口氣,強忍着淚水把行禮放到車的後備箱,然後蹬上了那輛開往孤獨的吉普車。
一路上開車的司機跟葛梟有一句沒一句的拉着家常,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我以爲他們是嫌棄我,所以我也沒主動的去搭茬。
但我有很認真地聽,最重要的是我從司機恭維的語氣中聽出,葛梟是個不一般的人物。
到了山腳,我們下車,司機對着葛梟敬了個軍禮:“只能送您到這兒了,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