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和二十五年,帝崩,宣昭帝即位,大赦天下。
刑部大牢裏,獄卒因犯人驟減輕鬆了不少,輪值的人員都少了許多。
最裏面的牢房關押着一個重要的犯人,他沒能得到聖上的眷顧,此刻依舊被綁在十字形的刑架上。
沈淮之已經在大牢裏待了一個月,剛一來,他就被刺穿了琵琶骨,狠狠卡在刑架上,每天受鞭刑不說,時不時還要忍受獄卒心情不好時的拳打腳踢,彷彿他就是他們練拳的木人樁。
血不斷從他身上流出來,和地上的泥土混在一塊,凝結成團,令人作嘔。但沈淮之只嘔出一些帶着血絲的苦水,畢竟他已經兩三天粒米未進了,他這種級別的犯人,向來是被重點照顧的對象。
說來也怪,今天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獄卒過來“伺候”他,甚至無人看守,胃裏火辣辣的疼讓沈淮之短暫地昏睡過去許久,再睜開眼,他就聽到了新皇即位的消息。
“不知即位的是哪個皇子,是不是明君,能不能把這大寧朝從衰敗中拉出來。”他在心裏暗暗想着,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已經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了,琵琶骨上面的疼痛一直叫囂着提醒他。
“若是有杯酒就好了。”他深深地嘆息一聲,空蕩蕩的牢房只有幾隻老鼠吱吱叫了幾下,算是回應了他。
“你想要酒,我這不就帶過來了。”
沈淮之猛地抬起頭,牽動着鏈子嘩啦啦地響,失血太多讓他看不清來人身形,腦子也眩暈得不行,幾乎不能思考。
但他還是猜出了來人的身份,畢竟也只有他,會在這時候來看他的笑話。
“趙公子,既帶了酒,便麻煩你給在下喝上一口,畢竟現在我確實騰不出手。”
你不奇怪我來?或者說,你不好奇結果?”
“爲何奇怪,你一向喜歡看別人的笑話,如今我兩手被縛,咳咳,可不正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任你處置了。咳咳......你說是不是,趙子御?”
沈淮之嚥下一口胃裏衝上來的血氣,嗆得咳嗽好幾聲,連句話也說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