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母女平安。”
接生婆將孩子交給我丈夫,他高興的合不攏嘴。
我靠在產牀上,看着他小心翼翼託着襁褓的模樣,懸了十月的心終於落地。
雖然薛衛民說過生男生女都一樣,但我還是覺得眼見爲實。
我鬆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薛衛民突然變了臉色。
我察覺到不對,“把孩子給我!”
他卻像魔怔了一樣,舉起孩子就要往地上摔。
我撕心裂肺的尖叫驚動了門外的爹孃,
向來柔弱的母親,抱起孩子就要溺進水甕裏。
父親摁着我不讓我去救孩子,“紅英,別犯糊塗!這孩子留不得!”
我掙開父親,撲到甕邊撈孩子,
不知誰在身後推了一把,我跌進甕裏。
父親在我頭頂蓋上了甕蓋。
我拼命捶打,蓋子紋絲不動。
我抱着孩子沉進甕底,再睜眼,我回到了生孩子那天。
......
“媽,到底怎麼了?孩子究竟有啥問題?”我抓住母親的胳膊。
她雙眼發直,突然瘋了似的甩開我,轉身撲向父親:“對,不能在外面動手!水甕......水甕最好。”
屋裏的水甕,有一米多高,盛滿了喫用的水。
父親喉結滾動,目光向我投來,接着,屋裏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我。
我腳底升起一抹冷氣。
所有人都像被勾了魂,通紅的眼睛死死盯着孩子的臉,彷彿是索命的惡鬼。
我死死護住懷中的襁褓,轉身衝向門,卻被薛衛民一把揪住後領。
“你們瘋了?!”我抱着孩子,後背抵着冰涼的牆,退無可退。
我想不明白爲何他們盯着襁褓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
我爹逼近我,渾濁的眼珠裏血絲暴起,手已經勾住襁褓一角。
我娘哆嗦着扯我頭髮,指甲在我脖頸劃出滲血的痕:“別怪娘心狠,這是救命!”
我死死護住孩子,聽見自己牙齒打戰的聲響。
我剛生產完,實在沒啥力氣,孩子最終被搶走。
薛衛民掀開了角落蓋了蓋子的大甕。
我被我爹摁住,眼睜睜看着孩子被我娘抱着走向水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