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烏雲遮蔽了月光。
陸忘憂坐在江憶白的車裏,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車窗外的路燈一盞盞掠過,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你確定要親自去?"江憶白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低沉而冷靜,"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陸忘憂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我必須去。只有我認得陳子豪常去的那家修車行。"
車子拐入一條偏僻的小路,路兩旁的樹木在風中搖曳,投下張牙舞爪的影子。遠處,一棟低矮的建築逐漸顯現,門口掛着"志明汽車養護中心"的霓虹燈牌。
江憶白將車停在,距離修車行兩百米外的樹叢後,熄火。黑暗中,他的輪廓如同刀削般鋒利。
"聽着,"他轉過身,目光如炬,"修車行十點關門,現在裏面應該只剩值班人員。我們從後牆翻進去。"
陸忘憂點點頭,心跳如鼓。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個賊一樣潛入別人的地盤。但爲了兒子,爲了真相,她願意做任何事。
"戴上這個。"江憶白遞給她一副黑色手套和一個口罩,"別留下指紋。"
兩人悄無聲息地接近修車行後牆。江憶白蹲下身,雙手交疊做成踏腳:"踩上來,我託你上去。"
陸忘憂猶豫了一秒,將腳踩上他的手掌。江憶白的手臂肌肉繃緊,輕鬆將她託上牆頭。牆並不高,陸忘憂很快爬了上去,然後伸手去拉江憶白。
月光下,她看到江憶白嘴角微揚:"身手不錯。"
兩人輕盈地落在院內。修車行後院堆滿了廢舊輪胎和零件,空氣中瀰漫着機油和汽油混合的氣味。江憶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不遠處亮着燈的房間。
透過窗戶,他們看到一個穿着工裝褲的壯碩男人正背對窗戶看電視,桌上放着半瓶啤酒。
"值班員,"江憶白貼着陸忘憂的耳朵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監控室應該在辦公室旁邊,我們從那邊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