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外微風拂過,樹葉婆娑,操場上體育老師不厭其煩地喊着,卻是引來一些青春叛逆期的學生鬨笑,本應該是屬於青春碰撞出生命的花火讓人感覺到溫馨,此刻卻是顯得如此的突兀。
黃昏的陽光從窗口灑入,從林白芷的這個角度看去,樹葉縫隙中穿梭過來的柔和陽光形成丁達爾現象灑在陳洛的臉頰上,似乎也使得那本就柔和的臉頰變得愈加的柔和起來。連帶着桌面上那讓無數人腦袋疼的枯燥習題也是變得無比柔和起來。
林白芷伸出手來杵着自己的臉頰,那雙好看的丹鳳眼微微眯了起來,竟是帶着些許玩味,這個陳洛,實在是太有意思了一點。
要知道陳洛的話語比起他的臉頰來卻是要銳利的多,銳利到王芝一下子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這是甚麼情況?這個學生居然真的要自己道歉?
雖然自己剛纔的確是說過如果陳洛能證明自己不是作弊,自己就要道歉並且承認自己沒有職業操守,但現在自己既然承認對方不是作弊了,這個學生還想要趕盡殺絕?
王芝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道歉,一旦自己道歉了,那麼自己在初三二班三年以來建立起來的威信就全然倒塌了。
可現在就算不道歉,也已經和倒塌差不多了,面子都已經丟光了,似乎多丟一點也不算甚麼了。
但就算這麼一點,是她難以跨越的障礙,她可是人民教師啊,在她看來,自己毫無疑問是要比學生高上一頭的,讓自己對學生道歉,根本不可能。
很明顯,陳洛並不準備給她這個臺階下,既然要轟轟烈烈的活一遭,在某些原則性的問題上陳洛並不準備退讓。
也算是給自己前世的失敗一個交代,沒有一個人甘願做差生,雖然陳洛怕是張口閉口都是書呆子甚麼的,但心裏又何嘗不羨慕那些班裏的尖子生,他也想取而代之,但鐵一般的事實卻將他狠狠的壓在身下摩擦。
告訴他,要認命,自己終究不是那樣的人。
他是從高中開始才知道認真學習,奮起直追的,但當時已經晚了,基礎差,加上學習條件不好,這一切的原因註定了他只能做一個失敗者。
無數個夜晚,他都在想,如果初一的那個下午,王芝不是指責自己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而是誇獎自己,並且爲自己解惑,自己未來的人生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灰暗不堪。
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奔向更好更光明的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