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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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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折騰了幾次,我渾身癱軟,如同泥一般窩在被子裏,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本想着穿好衣裳,退出屋子,可不知爲何,眼皮子卻越來越沉。

等我醒來,二爺已不在我身邊。

我急了,高媽媽囑咐過我,叫我伺候了二爺便走,不許在二爺房中過夜,我得趕緊離開,不然,二奶奶必定要罰我。

穿好衣裳,出了外間,便見二爺正隨意披着一件外裳,伏在案上看着甚麼。

他胸前敞開着,隱隱約約露出矯健結實的肌肉。

我不敢不打招呼便走,也不敢驚動二爺,便只能默默站在二爺跟前,盼着二爺忙完了抬頭看我一眼。

二爺卻把所有的精力都鎖在案上的一張圖上。

我腳都站麻了,索性換了個姿勢,卻不小心驚動了二爺。

二爺冷冷看向我:“怎麼還不走?”

我忙垂下頭:“跟二爺請了安便走。”

二爺沒出聲,我大着膽子抬頭看他一眼,正對上他冰冷的雙眸:“出去。”

這一眼叫我心內一驚,忙要往外走,可雙腿早就麻了,一動就又軟又酸。

慌亂之下,我竟往前摔去,虧得我扶住桌案,纔不至於太過狼狽。

“抬手。”

二爺冷冷地吩咐我,我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按在了一張十分粗糙的輿圖上。

這輿圖上畫着的似乎是整個登州府的輪廓,採用的是上南下北左東右西的畫法,和我那個時代正好反了過來。

說粗糙,是因爲繪者技術受限,只在圖上把城郭、山川、河流標了出來,卻並無標明距離。

可在大豐,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看得懂?”

我忙站直身子:“張家有一張行商圖,奴婢跟先生學過,知道怎麼看輿圖。”

那張行商圖與眼前的輿圖相比,更爲粗糙。

繪圖者事先畫下運河,然後從運河終點坐船北上去了起點,將沿路的山川城郭標出來,這便算是完成了一張輿圖。

與後世的地圖相比,簡直就是鬼畫符。

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嘴角掛上了一絲鄙夷,二爺便揚了揚眉:“你過來,指一指羊山島在何處。”

他不信我。

我膽子倒也大,湊過去一瞧,在海面上幾個沒有標註名字的島嶼中,指出一座島:“二爺,這便是羊山島。”

二爺不置可否:“你爲何說是這座島?”

羊山島上多匪患。

這些匪患大多是亡命之徒,兇悍得很。

他們乘着潮汐而來,又乘着潮汐而去。

上岸便如鬼魅一般深入內岸,燒S搶掠,無惡不作。

登州衛所對此防不勝防,聽聞前一個千戶就是夜裏喫多了酒,被上岸的羊山島匪患割了腦袋。

登州府民衆已經到了談羊山島色變的地步。

二爺從山海關調到登州衛,就是爲了剿匪而來。

羊山島是他心頭大患,不踏平羊山島,怕是有損二爺常勝將軍的美名。

我口齒清晰,絲毫不畏懼二爺的眼光:“羊山島離岸遠,島嶼又大,四周環有一圈小島,地形易守難攻,這圖上符合此狀的,只有奴婢指的這座島。”

二爺很驚訝,他眼裏漸漸有了絲笑意,不像剛進屋時那般冷冽。

“倒是個伶俐的丫頭,告訴你家奶奶,叫她給你收拾個小院,再找個丫頭伺候吧。”

我便這樣成爲了二爺的第四房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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