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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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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唐楚君嘆口氣,“興兒死的那日,你祖母和溫姨娘就提到了魏家。當時我腦子很亂,就沒注意聽,也不知道她要做甚麼。”

時安夏道,“祖母和溫姨娘自然是要壞了魏姑娘的名節。”

前世時安夏在水裏撲騰一場一病不起,母親唐楚君更因兒子意外死亡整日哭泣。

時老夫人和溫姨娘從跟着時雲興的小廝嘴裏,得知這場落水的前因後果。

不止沒有對魏家賠禮道歉,還派人大張旗鼓跑到魏府門口去鬧。口口聲聲說侯府嫡孫時雲興爲救魏姑娘而死,且魏姑娘早就把身子給了他們家雲興少爺。

魏採菱沒頂住漫天流言,選擇自盡以證清白。

而這也並沒能止住侯府繼續作惡,時老夫人和溫姨娘竟然在魏府辦喪儀時,請了媒婆吹吹打打去魏府下聘,要給時雲興和魏採菱辦冥婚。

魏夫人見女兒死了都逃不過侯府的侮辱,怒極攻心,一口血吐在棺木上,當場活活氣死。

待時安夏病好以後,得知此事再想補救,魏大人已舉家調離京城。

十年之後,魏家那小妹妹魏娉婷以絕色之姿選秀入宮,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對付侯府和時安夏,最後以兩敗俱傷收場。

時安夏進了冷宮,魏娉婷也因利用肚子裏的龍胎報仇失了聖寵,終被一杯毒酒賜死。

最後看起來她贏了,其實是大家都輸了。

有魏忠實那樣的清流,實是北翼之幸。

在國破家亡面前,魏家摒棄前嫌,遵從她這個太后調遣禦敵。

這一世,她又如何忍心再讓魏忠實揹負喪女喪妻之痛?

唐楚君這會子也不搶着要解決問題了,“夏兒,那你說,接下來要如何做?若是讓人找上魏府去,那魏姑娘會被逼死的。”

時安夏點點頭,“正是!母親若信我,便讓我去處理這事兒?”

唐楚君見女兒年紀雖小,但處理事務乾淨利落,且行事張弛有度,瞧上去比自己穩重熟練得多。這還有甚麼不放心的?當即應下。

商量妥了後,時安夏讓人將曹媽媽叫了過來。

她早上就把國公府大部分人手還回去了,只留下曹媽媽幾個得力的管事。

曹媽媽是時安夏的大舅母從孃家帶去國公府的人,自家主子跟小姑子外甥女好,她自當不遺餘力辦事。

她進來便恭敬行禮,“給夫人請安,給姑娘請安。”

時安夏親自起身笑着扶起,“不用多禮,往後還要仰仗曹媽媽幫我調教身邊的丫環,叫她們也能像曹媽媽這樣行事讓人放心妥帖。”

曹媽媽得了誇獎,老臉笑出了褶子,“姑娘過譽了,但憑姑娘差遣。”

早上國公府的下人回去時,人人都是美滋滋的。因爲姑娘除了給每人包了紅包去晦,還另外發了賞銀和布匹。

他們做下人的,做事是本分。

但主家若是打賞多些,說明對他們辦事能力的肯定。

曹媽媽原就在心中對姑娘高看幾分。就昨晚那一系列行事,實在稱得上冷靜大膽,不像未及笄的小姑娘做事畏手畏腳。

雖然她不知道姑娘爲何要如此對自己的兄長,但哪個高門大戶後宅裏沒點腌臢事兒?

思慮間,曹媽媽瞧見幾個丫環進了屋。

時安夏道,“不怕曹媽媽笑話,如今我院裏能信的,能用的人,也就這幾個丫環。我想着,曹媽媽能不能分派幾個信得過的人,分別帶帶她們?”

她頓了一下,又道,“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或許會非常隱祕,不能有任何差錯。”

曹媽媽懂了,姑娘要搞大事,侯府怕是很快要天翻地覆了。

她略一思索,便點點頭,“老奴心裏有數。”

姑娘早上留下八個年紀稍大的婆子,分派五個出來,加她自己還有三個,便問,“剩下的可是要留在海棠院?”

時安夏點點頭,“曹媽媽想得沒錯。”

她這幾個丫環中,有四個一等丫頭,分別是東蘺,西月,南雁,北茴。

其中北茴跟她感情最好。另外三個是母親之前替她挑的,忠心不成問題。

還有一個丫環叫紅鵲,是二等丫頭。

時安夏想等這波事辦完以後,把紅鵲也提成一等丫頭。

以她前世的記憶爲準,這幾個丫環都不曾背刺她。

倒是還有一個二等丫頭綠鸚,不止幹出爬牀的事,還成爲別人對付她的爪牙。

這樣的人,她得挑個錯處把人發賣了。

幾個丫環齊齊向曹媽媽屈膝行禮,“見過曹媽媽。”

曹媽媽笑容可掬,“那就跟我走吧。我自當挑選合適的人,教教你們如何能獨當一面,爲姑娘好好辦事。”說完,又行了一禮,“夫人,姑娘,老奴告退。”

時安夏微微頷首,坐姿端莊,“多謝曹媽媽費心。”

曹媽媽告退的瞬間,莫名察覺姑娘有種不可直視的威嚴。

彼時溫姨娘坐在軟椅上,正指使小廝鞭打看守柴房的桂嫂。

每一鞭下去,就夾雜着一聲慘叫。

溫姨娘抬手示意小廝停手,氣急敗壞地問,“爲甚麼時雲起不見了,你不及時稟報?”

桂嫂心裏苦。

昨晚小姑子又來找她要錢,揚言老孃發高熱,要去醫館看病。

她說手裏沒錢,讓小姑子找她哥想辦法。

家裏三個哥哥,憑甚麼讓她這個做嫂子的一個人給錢?

小姑子見拿不到錢,就出言諷刺她人老珠黃沒用,留不住男人的心。

她問小姑子甚麼意思?

小姑子許是爲了刺激她,讓她難受,就說,“你自己回家看看不就得了。”

桂嫂想着,平日起少爺被關在柴房裏沒人理,他自己也不會出去。再加上他傷成那樣,根本沒法子到處跑。

她鎖了柴房匆匆趕回家。

結果看見丈夫和她那好表妹正在自己牀上行歡作樂。

他丈夫是個木匠,手藝不行,一年到頭攬不上幾個活兒。

她一個女人家,賣身進侯府爲奴,賺錢養丈夫養娃養小姑子還要養公婆。

如今看着,是還要多養一個表妹呢!

她這一窮二白的家,丈夫還要學那大戶人家討小。

她越想越氣,鬧了半宿。等早上回來的時候,才知道柴房的鎖被砸,起少爺被大爺帶走了。

她還沒來得及去稟報溫姨娘,溫姨娘就派人把她抓起來了。

“啊!”又是一鞭,桂嫂痛得蜷縮在地,“姨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溫姨娘猩紅着雙目,“去找人牙子來,把這個賤人發賣到最髒最累的地方去!”

時安夏在門邊已經站半天,忍不住悠悠道,“姨娘看不上桂嫂,那不如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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