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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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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別,我是有夫君的人。”

嬌媚的聲音響起,顧楠抓住男人在她腰間摩挲的大手。

男人一把將她的手反扣在了枕邊,聲音冰冷。

“呵,你以爲是誰把你送到了本王牀上?”

顧楠身子微僵,耳畔砸下男人譏誚的聲音。

“自己把自己染綠,上趕着當王八的男人,本王還是第一次見。既如此,本王豈能辜負他的美意。”

這句話猶如炸雷一般,將昏昏沉沉的顧楠從沸騰的熱意中拉回來。

她徹底清醒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男人俊美如儔的臉,即使做着最親密的事,這張臉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唯有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又冷又沉,彷彿能將人吸進去一般。

這張臉她到死都記得。

攝政王蕭彥,她上輩子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

可她被關在文昌侯府後院多年,至少有十年不曾見過蕭彥了吧?

電光火石之間,她猛然反應過來。

她重生了。

回到了她十八歲,剛嫁入文昌侯府的第三年。

她和謝恆在熱孝中成親,今日守孝三年期滿。

侯府舉辦宴會,準備今晚讓她和謝恆圓房。

一身紅衣,滿心歡喜在院子裏等待謝恆的她,卻只等來了攝政王蕭彥。

不,眼下他還不是攝政王,而是皇帝最寵愛的幼弟景王。

“這是個局,謝恆馬上就會帶人來捉姦。”

蕭彥錯愕,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瞧不起誰呢?”

這和瞧不起有甚麼關係?

“謝恆馬上就會過來,你.....”

話未出口,就被蕭彥低頭封住了嘴脣。

蕭彥身上的熱意幾乎要將她焚燒。

不知過了多久,蕭彥終於停了下來。

顧楠整個人癱軟得不成樣子,卻還是咬牙坐起身來。

身上沒有一處不疼,就連穿衣裳的手都是抖的。

一旁的蕭彥卻雙手枕在腦後,鳳眼微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顧楠臉一熱,連忙將他的衣裳一股腦丟了過去。

“都說了謝恆馬上要來捉姦,你穿好衣裳趕快走。”

蕭彥扯下罩在頭上的衣裳,脣間溢出一抹輕嘖。

“倒是沒小時候那麼愚蠢了。”

顧楠背對着他,沒聽清他這聲輕嘖。

實際上此刻她整個人都很緊張,不停地在思索如何應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前世謝恆和她婆婆淮陽郡主就是這個時候來捉姦的。

謝恆將蕭彥請了出去,婆婆指着鼻子大罵她是無恥的蕩婦,要將她浸豬籠沉塘。

謝恆回來了,堅定地擋在了她面前,護着她。

“母親,我相信她一定是被人害的,顧楠不是這種人。”

“我既然已經娶了她進門,就應該保護她,說到底是我沒保護好她。”

前世不諳世事的她,被謝恆的維護感動得淚流滿面。

世道嚴苛,女子的名譽大於天。

今日的事若是傳出去,她只有死路一條。

她感激謝恆的維護與愛重,讓她保住了顏面以及顧氏女子的名聲。

又愧疚自己失了貞潔,對不住他。

正是這份感動與愧疚,讓她在此後的十年裏,任勞任怨地爲謝恆打理着文昌侯府,用嫁妝養着整個侯府。

即便謝恆從不碰她,即便婆婆整日拉着臉罵她,她也將此歸咎到自己身上,是自己失了貞潔在先。

在知道謝恆在外面有了女人和孩子後,還主動將那個女人孟雲裳和孩子接進了侯府。

甚至還將孟雲裳五歲的兒子過繼到自己名下,當嫡子認真教養。

十年辛辛苦苦操持侯府,孝敬婆母,照顧丈夫,教養孩子,無怨無悔。

最後當謝恆從她手裏拿到想要的東西之後,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將她囚禁在後院,一碗毒藥灌了進去。

毒藥入喉,彷彿五臟六腑都在灼燒,疼得她蜷縮成一團在牀上打滾。

一口又一口的鮮血,將牀上的褥子全都染成了紅色。

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謝恆摟着孟雲裳,在她面前親熱得彷彿連體人一般。

孟雲裳摟着謝恆的脖子滿臉嬌笑,“恆郎,說起來姐姐也是可憐,守了一輩子活寡呢。

姐姐放心,你死了之後我會燒幾個俊俏的男紙人下去,你到了地下好好享受。”

謝恆看着她的目光滿是鄙夷。

“也不算是守活寡,當年我把她送給攝政王玩過,不然你以爲我爲何能順利繼承爵位?

顧楠,沒想到你這輩子唯一一次享受男歡女愛的機會,還是我賞給你的,真是可憐啊。

哦,還有你懷的那個野種,也是我讓人給你下藥打掉的,已經成了破鞋,竟然還妄想生下個野種不成?

唉,也就是我不嫌棄你一個殘花敗柳,還讓你佔了侯夫人的位置十多年。

你還不知道吧?雲裳如今可是安郡王的女兒,是縣主了,你該給雲裳挪位置了。

看在你這十年還算乖巧的份上,我讓你以侯夫人的身份下葬......在荒郊野外。

一個破鞋而已,不配進我謝家祖墳,免得謝家祖宗蒙羞。”

謝恆說完,摟着滿臉笑容的孟雲裳離開了。

憤怒的她眼睜睜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滿臉不甘地留下了兩行血淚,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誰知一轉眼又回到了謝恆將她送給蕭彥的這一天。

這一世,她不再是被人矇騙在鼓裏的傻子。

那些騙了她的,欺了她的,拿了她的,害死她的,她要他們通通都付出代價。

顧楠紅着眼繫上腰帶,轉身看到蕭彥只套了褲子,上身還裸着,頓時又急又氣。

“你能不能快一點?”

“嘖,剛纔可不是這個態度。”

蕭彥懶洋洋地靠在牀頭,聲音暗啞,帶着絲絲說不上來的邪魅之意。

顧楠想起某些旖旎的情形,又羞又惱又恨,臉漲得通紅。

好在理智尚在,知道謝恆和婆婆馬上就到。

這一世,她絕對不能被捉姦在牀,讓婆婆日日有藉口罵她娼婦。

強忍着身上的不適,她下牀準備整理亂成一團的牀鋪。

無奈身子一軟,一頭栽倒在蕭彥懷裏。

這時,婆婆淮陽郡主不滿的聲音在院門口響起。

“不是我說顧楠,天還沒黑呢就勾着你往內院跑,商戶之家教出來的閨女就是粗魯不懂禮教。”

緊接着是謝恆溫潤的聲音。

“是兒子的錯,剛纔下人來報,說看到景王三叔朝內院這邊來了。

景王三叔的性子您也知道,兒子擔心嚇着顧楠,所以急着回來看看。”

淮陽郡主的聲音拔高兩分,“景王進了內院?我的天啊,趕緊去看看。”

母子倆的腳步朝着正房走過來。

顧楠扭頭看看亂成一團的牀鋪,再看看仍舊在不緊不慢套衣裳的蕭彥。

急得眼淚都下來了。

來不及了。

重來一世,難道她還要重蹈前世的覆轍嗎?

她不甘心啊。

一隻微涼的手捏住她的下巴,終於穿好衣裳的蕭彥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

大拇指頗有些粗魯地幫她拭去眼淚,聲音帶着些許不耐煩。

“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求我,求本王,本王就幫你料理了這個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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