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冊封
一朝冊封。
三天後,冊封大典禮成,遲晗安入住華清宮。
看着身上柔滑的宮裝,遲晗安神情恍惚,多年的軍旅生涯,禁得住疆北的嚴寒,卻受不起這滿室的溫軟。
當晚,慕容煊擺駕華清宮。
“住在這裏可還習慣?”
他似乎喝了酒,眼神看起來不甚清明。
“多謝陛下關心。”
遲晗安態度恭敬,只是冷淡。
慕容煊突然抬起她的下巴,手指無意識的摩挲着。
“晗安,別這樣跟朕說話。”
沙場鐵血,早消磨了她女兒心腸,遲晗安只能沉默。
慕容煊瞧着遲晗安的神色,似乎和五年前恣意飛揚的小丫頭重合。
“晗安,我曾說一定會娶你,我做到了!你給我的玉佩,我還一直留着。”
遲晗安看着當初贈予他的玉佩,手驀的攥緊,心下震顫。
當年桃花樹下,他曾說過,“得卿玉佩,我心勝喜!晗安,我定不負你。”
往昔種種回憶交疊,遲晗安情難自禁的恍惚開口,“阿煊。”
慕容煊心下大動,握住她的手。
“晗安,我知你五年過的悽苦,現在疆北已定,不若把兵權交出來,你好好歇歇。”
遲晗安頓時透體冰涼,暖意溫存瞬間煙消雲散。
原來剛纔的一切,不過都是鋪墊!
她拿過玉佩,漫不經心的把玩着,言猶在耳,只是人非如昨。
神情漸冷。
“這玉佩不過是最常見的物件,難爲陛下還留着。”
話畢,突然一聲脆響,原本還瑩白的玉佩瞬間摔個粉碎。
遲晗安看着玉佩四分五裂,眼神也跟着破碎。
那是她全部的感情和相思,似乎就像這玉佩一般,若是不得珍視,寧可這般慘烈消逝。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慕容煊怒極,狠狠的扼住了她的下顎:“你在做甚麼!”
遲晗安滿是倔強孤傲的看着他。
“臣妾只是爲陛下清理雜物而已。還有,臣妾沙場歸來,習慣了快人快語,陛下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慕容煊手上力道漸漸收緊,眼神多是狠戾。
“交出兵權,你依舊是朕的貴妃,遲家依舊是國戚,朕在一日,就再無人敢動遲家,這樣有何不好?”
遲晗安喉嚨一哽,心中酸楚和恨意齊齊泛上來。
若是真的沒人敢動遲家,那她父兄又是如何在大勝之際遭人暗殺?
五年前,她遲家滿門忠烈,最後竟只餘襁褓中的幼弟一根獨苗,何其慘烈!
遲晗安眼裏的澀意逐漸化成冷硬。
“可臣妾不想要!”
她想要的是替父兄查清真相,是振興遲家百年輝煌,這樣纔不負父兄所託。
“朕給,你便只能受着!”
慕容煊眼睛危險的眯起。
“還是說你在前線五年,早就不甘寂寞,和邊疆的戰士暗通款曲!”
他聲音愈冷,仿若冰錐,刺得遲晗安身形竟微微顫抖。
“慕容煊,你別太無恥!”
厲聲的喝止,並沒有妨礙慕容煊粗暴的扯壞她的衣衫。
“朕倒要看看,你還有沒有貞潔!”
一番糾纏,滿室荒唐。
……
晃動的羅幃終是停下來,貞潔帕上的血紅證明了遲晗安的清白。
慕容煊撫摸着遲晗安背後的刀疤,心裏升起憐惜。
遲晗安卻是一個閃身,抱着被子躲在牆角,冷冷的看着他。
慕容煊久居高位,有誰敢對他這般不敬,剛纔憐惜的情緒瞬間被無情所取代。
“來人,貴妃操勞,上一碗養生湯來。”
不過片刻,苦澀的藥味傳進遲晗安的鼻子。
她在軍中多年,擅些醫理,直到那湯藥遞到她面前時,她纔敢確認,這養生湯,實則爲避子湯。
心下一愣,也不知是譏諷還是苦澀,抬頭就看到慕容煊似是不放心的盯着她。
遲晗安冷嘲一笑,仰頭將湯藥一飲而盡,隨後瓷碗狠狠一擲。
“陛下可還滿意?”
慕容煊深深的看着她,沒說話,只是吩咐宮婢好生伺候,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有道是帝王恩情薄,真是半點都沒錯。
再難入眠,遲晗安獨立中宵,她站在亭中看着天邊霧鎖雲攏。
風聲呼嘯,她卻無知無覺。
突然看到宮牆上的一隻白鴿,這是遲家人用來聯絡的信鴿,怎麼會出現在這?!
她飛身一躍取下信鴿,卻在看到上面的消息時心神大駭。
她的幼弟,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