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相’

木槿看着她痛苦的神情，不知道就這樣告訴她真相究竟對不對。但是必須要打破她對君慕風的所有幻想，她纔有可能放下，跟他一起離開。

時間過了良久，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有悲哀、絕望、憤怒的情緒充斥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

“你走吧。”

嘶啞的聲音傳來，宛如六十老嫗，破敗不堪。“我要留下，我要報仇”，伴隨着這句話的是無窮的仇恨與絕望。

“傻丫頭，如果爹孃還活着，定是希望你開心的活下去，遠離長安，遠離王府，甚至是遠離他。如果不是想帶你離開，我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真相的。。”末了一句話，說的無力。連他剛剛抬起的手都無力放下，大仇當前，他何嘗不想報仇，但是爹孃死前的願望就是希望小妹能遠離這一切，平安無憂的活下去。但同時他也知道，一但小妹決定了的事，誰也改變不了，倔強如斯。但這也夠了，只要小妹明白真相，以小妹的聰慧，定能夠保全自己，自己日後再尋機帶小妹離開。

木槿不捨的看了一眼她，狠下心，轉身迅速離開。

窗戶邊上再次傳來一陣聲音，木婉知道大哥已經離開了，她緩緩站了起來，卻是喉嚨一陣微甜，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腿上一軟跌倒在地。

“王妃，王妃，你快醒一醒。”

睜開眼睛，木婉看着眼前這個丫鬟。翠兒是她小時候在丞相府門口領過來的一個小乞丐，現在也只有她還會往這裏來了吧，木婉絕望的想着。

“王妃，你快起來喫點東西。這些是我趁她們不注意從喜堂偷偷的拿過來的。王爺吩咐管家把我調到下人房那裏洗衣服，我不便在這裏久留。”

見木婉無動於衷，翠兒哽咽道“王妃，你要活下來，丞相府如今就剩您了。”

看着翠兒匆忙離去的身影，木婉緩緩起身。是啊，她還要活下去，她還要報仇。只見她眼裏迸發出滔天的恨意，陰冷、黑暗，帶着無盡的蕭索。

夜晚，整個丞相府還沉浸在喜悅的氣氛裏。

月華院這邊，一片喜氣。蓋頭下的容顏，清麗而又妖冶，出身將軍府的蔣雨欣又有一絲女子所獨有的英姿颯爽，瞬間爲整個人更添了一絲光彩。

在丫鬟婆子們的陪伴下她靜靜等待君慕風到來。想到那個高大俊逸的人，想到她今晚就可以完全屬於他。再爽朗的人心中也不免感到一陣羞澀，面容上慢慢浮起一絲紅暈。

“小姐，小姐，不好了，王爺去了芳菲苑，”蔣雨欣的貼身丫鬟喚兒急急的說着。

一屋的丫鬟婆子有一瞬間的呆住，轉而便開始辱罵指責起木婉，講的不在乎就是木婉罪臣之女、迷惑王爺之類的。

蔣雨欣蓋頭的臉慢慢僵硬，心中有一團怒火慢慢發酵。她卻柔聲到“想必王妃也不是故意的，大家下去吧，王爺還心繫王妃是好事，說明王爺是重情之人，也是王妃的福氣。”

“甚麼王妃，過了今天明天就不是王妃了。小姐，您是不是忘了，她是罪臣之女，皇上留她性命已是開恩。但罪臣之女萬不能再做王妃，明天起，小姐纔是這府裏的王妃。”

喚兒充滿怒氣的聲音在屋裏想起，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沒關係，我知道的。但不管怎麼樣，木婉妹妹能再次得到王爺的喜愛也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大家先下去吧，讓喚兒陪着我就好了。”

丫鬟婆子有誇讚蔣雨欣善良的，有罵木婉不識好歹的，就這樣慢慢退出了房間。

其實，哪裏是蔣雨欣大度，她的一番話，一邊叫木婉妹妹，直接將木婉的地位壓上一頭，向府中衆人表明，她纔是這座王府的王妃，哪怕王爺一時去了芳菲苑，也不能改變她的地位，一方面又告訴衆人，木婉已失勢，未來的王府要看她的臉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