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休書一封

凌瑤岑差點沒能站穩，她強迫自己穩住情緒，將休書上的內容盡數看完。

“爲妃者，無淑嫺之德，溫婉之情。爲妻者，千年來未曾延續天子血脈。特此休書一封，散盡姻緣，各生歡喜。”

她的心，似在瞬間被劃出道道口子，血流成河。

青雀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笑得得意囂張。

“你的東西本妃已全數命人扔去最偏的清心閣了，日後見了本妃，可要謹記尊卑有別行叩拜禮……”

她趾高氣昂地轉身甩袖回屋，不再去看自己的手下敗將。

凌瑤岑攥着雲冊直奔青雲宮，她必須去找帝旌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千年來她爲那個男人出生入死平息了各族的動盪，讓他們對他心服口服。

現在各族幾近歸順天族，一統九州已成定局，他一邊說她功不可沒，一邊給她遞休書？

青雲宮。

凌瑤岑看着悠然品茶的帝旌，一把將雲冊甩到白玉石桌上。

“你要休了我？”心底帶着一縷殘念，讓她不甘問道。

帝旌早料到了她會有這般反應，面不改色的端了杯茶遞給她。

“先消消火，天妃之位必須給青雀，這是我給到羽族的承諾……但一統九州，隨我登神界的女人只會有你一人，一個頭銜而已不要那麼在意。”

凌瑤岑一把甩開茶杯，落到地上碎裂成片，茶水四濺。

“承諾？你可還記得千年前我們對飲合歡酒時，你說過此生只我一妻便足矣……”她眸帶痛色，“你對我的承諾，可又還記得？！”

帝旌的臉色當下便沉了下來：“凌瑤岑，休要胡鬧！只是去了你的天妃頭銜，整個九州誰人不知你是我無人可替的左臂右膀！”

“無人可替，呵……”凌瑤岑冷笑出聲，抑制住眼眶中的薄霧，“若我不是噬靈族最後的傳人，怕早已被你棄如敝履了。”

噬靈族族人精通機關術，亦能點豆成兵，王室血脈傳人更是具有極大S傷力，以自身血骨製成的武器，能將人打得魂飛魄散，元神盡毀。

這千年來，凌瑤岑用自身的血骨給帝旌打造了一件又一件的法器，讓整個天族名聲大噪，無人敢輕視。

她落得一身傷痕，換來的不過是一個無人可替的評價罷了……

“你我攜手千年，又怎會棄你？”帝旌的眸色晦暗不明，強勢將她擁入懷中，“你雖不再是天后，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天神女位置，沒人能撼動。”

九天神女，一血誅盡天下妖魔，一骨蕩盡九州魑魅，九州上下無人不忌憚。

凌瑤岑失望地推開他，轉身往外走。

“帝旌，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權勢和名分。”

她何嘗不想做溫婉賢淑之人？

這千年來，是他一點點將自己訓練成S人不眨眼的性子，血雨腥風地進進出出。

可她想要的，不過是助他完成大願，再安心做他枕邊良人罷了。

是夜。

清心閣寂寥冷清，陰涼的寒氣自四周聚攏，讓凌瑤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千年來她的靈力在戰場上耗損極大，又隔三差五割血剔骨造法器，身子骨早就大不如從前了。

唯一的宮娥小柒端着暖薑湯走了過來，將火爐裏新添了幾根驅寒的不朽木。

“娘娘，天子明知您畏寒，怎可將您安頓到如此清冷之處，太氣人了……”小柒氣不過憤憤道。

凌瑤岑搖頭，仰頭飲盡薑湯。

“我已不是天妃，以後莫再喚我娘娘了。”她嗓音微啞，“收拾下行囊，明日我們離開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