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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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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懷安回到病房時,暮色已沉。

姜時願已經坐在牀邊,手裏翻着他的律師筆記。

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嘴角揚起那種討好意味的,他曾經很受用的笑容。

“老公你回來了,醫生說你明天就能出院。”

慕懷安看到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神色冷淡地走到病牀另一側坐下,刻意與她保持着最遠的對角線距離。

拿起牀頭的案卷開始翻閱,身上還沾着女人的香水味,甜膩得刺鼻。

他的眼神都沒有給桌上她剛剛回去重熬的湯一眼。

“我燉了參烏雞湯,你最近氣色不好......”

“放那兒吧。”

慕懷安頭也不抬,鋼筆在案卷上劃出沙沙的聲響。

“過幾天要開庭,別打擾我。”

姜時願靜靜地看着他,牀頭燈暖黃的光暈籠罩着慕懷安的側臉,將他深邃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邊,慕懷安垂眸專注工作的樣子依然如初見時那般令人心動。

可此刻她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兩小時前在隔壁空病房看到的的畫面。

鮮紅的指甲深深陷進他的後背,在慕懷安耳邊嬌笑着說了甚麼。

“老公......”

她剛剛回家特意換了一套緊身裙,無聲地繞到慕懷安身後。

手指順着他的病號服領口滑進去觸到他溫熱的皮膚,看見他敞開的領口下鎖骨處有一枚新鮮的吻痕。

“我申請了陪牀,今晚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好不好?”

“我們真的好久沒做了......”

呼吸若有似無地拂過他的耳廓,帶着淡淡的玫瑰香水味。

但慕懷安對她充滿誘惑的動作無動於衷,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這裏是醫院,別胡鬧。”

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手指力道大得讓她腕骨生疼。

姜時願沒有掙扎反而順勢附身,嘴脣幾乎貼上他的耳垂。

“可我們是夫妻啊,你不想我嗎?”

“我已經做完結紮手術了,醫生囑咐術後一年不能同房。”

姜時願一愣,猛地回憶起病房裏放縱的男人,胃裏泛起一陣酸澀。

“是嗎?”

“那讓我看看傷口。”

她突然伸手去解他的皮帶,慕懷安猛地站起身,力道之大帶翻了旁邊的椅子,他背對着她整理凌亂的衣服,聲音裏帶着明顯的厭煩。

“姜時願。”

他一字一頓地叫她的全名,像是最後的警告。

“回去。”

看到慕懷安冷淡的模樣,剎那間,她差點脫口而出:“爲甚麼寧希顏能留在你身邊,我卻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

寧希顏正是下午與慕懷安翻雲覆雨的女人。

那個自稱是家暴受害者的女人,之前姜時願見過她,她也是甜甜的喊“姜總好”。

多麼諷刺,結婚三年,她一直以爲慕懷安是清心寡慾的工作狂,直到看見他被寧希顏撩撥時情動的模樣。

慕懷安整理完後轉過身。

姜時願望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忽然輕笑一聲,直起身走向門口。

手指輕輕搭在門把手上,背對着慕懷安,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

“我向公司請了十五天年假,明天接你出院後,正好趁這十五天,我們出去玩一下吧。”

其實姜時願是個工作狂,即使發燒四十度了也會堅持在家辦公。

可自從結了婚,她就把慕懷安放在了第一位。

她甘願爲他放棄加班,推掉應酬,甚至錯過重要的項目會議。

這次,她也決定放下所有工作,只爲挽回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

病房裏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瞬,緊接着是慕懷安略顯疲憊的嘆息。

他滿聲都是敷衍。

“隨你。”

她回到車上後,打開了前幾天就在病房裝上的監控畫面,本是爲了怕慕懷安術後不適沒人照顧,現在卻成了她最殘忍的證人。

屏幕中姜時願的身影剛消失在病房門口不到三分鐘,寧希顏就推門而入。

慕懷安已經躺在牀上看着文件,只見寧希顏像只貓般毫無顧忌地鑽進被窩。

“別鬧。”

慕懷安終於開口,聲音卻沙啞得不像話。

寧希顏嬌笑着說了甚麼。

突然慕懷安手中的鋼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文件紙張散了一地。

屏幕突然黑了,姜時願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按下了鎖屏鍵,手指抽搐到無法伸直,哭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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