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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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在成人禮之後，祁千曜覺醒了神髓，成爲祁家百年來身份最高貴之人。

那一日，彩霞漫天，百鳥齊鳴，一圈圈盤繞在祁家上空。

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給高貴的祁千曜下跪。

祁千曜也以他的神靈身份爲榮。

可是好景不長。

成爲神靈後，祁千曜必須恪守清規。他換上了從頭裹到腳的白色長袍，一年四季都是如此，身上不允許有一絲點綴。

每日喫的也是素食齋飯，再也不能彈琴焚香，不能聽戲觀舞。

他天不亮就要起牀，跟着師父學習心法，抄寫經書，擯除作爲凡人的一切雜念感情。

祁家請來的師父很苛刻，祁千曜背錯一句話，就要挨手板子。

但凡偷懶，少抄了經書，便要去院子裏跪着。

祁千曜慢慢開始心生抱怨，這和他想象中的神靈生活完全不一樣，簡直像是寺廟裏的和尚。

而我因爲沒有神髓，被祁家大夫人帶在身邊教養。

她爲我請來京城中最好的私塾先生、武師、棋師......

祁千曜背誦冗長拗口的經書時，我賞花吟月和世家子弟郊遊，出口成章，贏得滿堂喝彩，很快就奪得了第一才子的名頭。

他終日只能喫清淡齋菜，斷絕口舌之慾。而大夫人卻覺得我太瘦了，舞刀弄槍不夠有氣勢，山珍海味、各色精緻點心，一溜煙往我院子裏面送。

那些送飯下人奴才故意走過祁千曜的院子門前，食盒裏溢出的香味，引得他不住咽口水。

當晚，身爲高貴神靈的祁千曜偷翻入廚房，不顧形象，狼吞虎嚥吃了半隻燒雞。

被他的師父發現，一頓冷聲斥責：“你不斷情絕欲，心懷天下蒼生，如何才能成爲真正神靈，飛昇上界？”

“去催吐，吐乾淨了！別讓這些葷腥之物，污濁了你的神髓！”

身負神髓的神靈，積攢夠了功德，是有機會長生不老，脫凡飛昇的。

但顯然，祁千曜並不想飛昇，成爲真正的神祇。

當晚他們師徒爆發的爭吵聲，連我的院子裏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成神飛昇是多虛無縹緲的事！我纔不要活得這麼苦！

“我要跟祁千峯一樣，喫香的，穿好的，爲甚麼偏偏我纔是神靈！”

因爲他大逆不道的話，祁家請來的師父，氣得臉色鐵青，差點拂袖而去。

我爹和大夫人更是對他一頓斥責，關他到祁家後山的石洞中反省。

直到一年一次的祈福會上，祁千曜作爲神靈入宮，爲帝王爲江山祈福。

他看到了傾國傾城、身姿曼妙的嫡公主。

這麼一眼，他的心已經系在她身上。

祁千曜放下神靈身段，破了戒律，多次暗中撩撥沈清歡。

願意爲她放棄成神永生的機會，留在她的身邊，成爲她的駙馬。

但，沈清歡對他疏離冷漠極了，見到他只有恭敬：“你貴爲神靈，本公主不敢有半分褻瀆，不敢拿父皇的江山社稷作賭。”

她一邊拒絕了祁千曜，一邊接受了與祁家的聯婚。

嫡公主在衆人面前表現出與我恩愛非常。

祁千曜這些年積攢的嫉妒不甘，頃刻間毀天滅地般湧出。

他用自己性命爲代價，對我施展了最狠毒的禁術。

看我痛得蜷縮在地上，不停地吐血。

他癲狂大笑，一臉的快意扭曲：“我沒得到的，憑甚麼你能得到？

“我不允許！我纔是神靈，是天底下最高貴的人，祁千峯你算甚麼東西，也配和我爭？”

“去死吧！我沒有的，你也不許有！”

所以重來這一世，祁千曜剛甦醒，便迫不及待和我換骨。

我淡淡看了一眼他剔去神髓，留下的血窟窿。

脣角譏誚微勾。

他還不知道，沈清歡對我的寵愛，從來都是假的，我不過是她愛而不得少年郎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