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明日科舉在即，我卻高燒如火躺在牀上奄奄一息，房門突然被人踹開。
裴雲娘衣衫半解地撲進沈懷玉懷裏。
兩人當着我的面瘋狂接吻，發出噁心的嘖嘖聲。
“住手！”我用盡全身力氣怒吼。
“住手？”沈懷玉鬆開裴雲娘，一巴掌抽在我臉上。
“啪！”我被打得口吐鮮血。
裴雲娘踩上牀榻，高跟直接踩在我胸口上，用力碾壓。
“林書玉，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甚麼叫真正的男人！”
“雲娘......我們是夫妻......”我艱難地說道。
“夫妻？”她仰天狂笑，腳跟在我胸口碾得更用力。
“我每天晚上躺在你身邊都在想怎麼擺脫你這個廢物！”
沈懷玉掏出銀子砸在我臉上：“十兩銀子買你媳婦兒，夠本了！”
血腥的銀子砸得我鼻樑骨折，鮮血如注。
我看着妻子扭曲的臉，顫抖着問：“雲娘，你還愛我嗎？”
她俯下身，眼中滿是厭惡。
1
“老子今晚就要帶走你媳婦兒，你能怎麼樣？”
沈懷玉一腳踹在牀沿上，震得我渾身顫抖。
我掙扎着想要起身，卻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高燒燒了三天，整個人虛弱得像條死狗。
“看看，多沒用！”裴雲娘指着我，對沈懷玉撒嬌道。
“老爺，你看他這副窩囊樣。”
“娘子受苦了。”沈懷玉摟住裴雲孃的腰，當着我的面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以後跟了我，要甚麼有甚麼。”
“老爺對我最好了。”裴雲娘媚笑着，然後轉過頭看着我，眼中滿是厭惡。
“書玉，你也別怪我狠心。實在是你太沒用了。”
“一個男人，活成這樣，我要你有甚麼用？”
“我們夫妻三年......”我用盡全身力氣說道。
“夫妻？”裴雲娘打斷我，“我從來沒把你當過丈夫。”
沈懷玉哈哈大笑，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
“窮書生，這十兩銀子，就當是我買你媳婦兒的錢。”
說完，他直接把銀子砸在我臉上。
“啪！”
銀子重重地砸在我的鼻樑上，瞬間血流如注。
我感到鼻骨一陣劇痛，溫熱的鮮血順着臉頰流下來。
“哈哈哈！”沈懷玉狂笑，“看看這血，真紅啊！”
裴雲娘也笑了，笑得花枝亂顫：“老爺，你這十兩銀子可買虧了。”
“這種廢物，一文錢都不值。”
我伸手摸了摸鼻子，滿手都是血。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
“這樣？這還只是開始！”沈懷玉忽然想起甚麼，陰笑着說道。
“對了，聽說你明天要參加科舉？”
我沒有回答。
“我勸你別去了。”沈懷玉和裴雲娘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
“因爲你根本就考不中。”
“甚麼意思？”
“意思就是，有些人命裏註定就是廢物。就算給你一百次機會，你也翻不了身。”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凜。
“你們想幹甚麼？”
“把他抬到街上去！”沈懷玉大手一揮。
“讓全城的人都看看，這就是想要和我沈懷玉搶女人的下場！”
兩個家丁上前，不由分說把我從牀上拖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我拼命掙扎，但高燒讓我軟弱無力。
“還在叫？”沈懷玉冷笑，“到了街上，有你叫的時候！”
就這樣，我被拖到了街上。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那小廝挨家挨戶的喧譁。
很快就有人圍觀。
“這不是林書生嗎？怎麼被人擡出來了？”
“聽說是他媳婦兒跟了沈老爺，他不服氣，要鬧事。”
“活該！一個窮書生，也配跟沈老爺爭女人？”
沈懷玉站在人羣中央，大聲說道：“諸位鄉親，今天讓大家看個熱鬧。”
“這個林書玉，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阻止我娶他媳婦兒。”
“你們說，這種不識抬舉的人，該不該教訓？”
“該教訓！”
“打死他！”
“讓他知道甚麼叫規矩！”
圍觀的人羣起鬨，聲音越來越大。
裴雲娘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笑得如同惡鬼：“書玉，現在服了嗎？”
我看着她，這個曾經溫柔的女子，現在變得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我記住你們了。”我咬牙切齒，“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付出代價？”裴雲娘仰天大笑。
“就憑你？林書玉，你連明天的考試都參加不了，還想報仇？做夢！”
說完，她站起身，高高抬起腳。
“啪！”
她一腳踩在我的右手上。
“啊！”我痛得大叫。
2
“叫啊！使勁叫啊！”裴雲娘用力碾壓着我的手掌，腳跟在我手背上來回碾壓。
“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個廢物是多麼的無能！”
我的手掌被她踩得血肉模糊，指甲蓋都被碾碎了。
劇痛讓我幾乎昏厥。
“踩死他！”
“讓他知道甚麼叫規矩！”
圍觀的人羣不但沒有阻止，反而拍手叫好。
“好！踩得好！”
“就該這樣教訓這種不知死活的東西！”
人羣中有人開始往我身上吐口水。
“呸！”
“呸！”
“廢物！”
“叫花子！”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憤怒。
沈懷玉俯下身，在我耳邊說道：“記住你現在的感受。”
“因爲這就是你的命運，永遠都不會改變。”
第二天一早，我拖着病體來到貢院。
右手還在隱隱作痛，手背上的傷口還沒有癒合。但十年寒窗，就爲了今天。
當我拿出準考文書的時候，門口的衙役卻攔住了我。
“你的文書有問題。”
“甚麼問題？”我強忍着身體的不適，仔細查看文書。
“你看這個印章，是僞造的。”衙役指着文書上的官印。
“按律，僞造官文者，當杖責五十，永不錄用。”
我瞪大眼睛：“不可能！這文書是我昨天才從官府拿到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官府的人看不出真假？”衙役的臉色陰沉下來。
“小子，你這是在質疑朝廷？”
“我沒有質疑朝廷，我只是......”
“只是甚麼？只是想矇混過關？”另一個衙役走過來。
“我看你就是想僞造文書進考場！”
圍觀的考生越來越多，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不是昨天晚上被人抬到街上的那個林書生嗎？”
“就是他！聽說爲了考試，連官文都敢僞造！”
“讀書人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我聽着這些議論，感到天旋地轉。
“不是的，不是的！”我大聲辯解，“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陷害你？”一個衙役冷笑，“你一個窮書生，有甚麼值得陷害的？”
就在這時，人羣后面傳來熟悉的笑聲。
我轉頭看去，沈懷玉和裴雲娘正站在人羣后面，看着我的狼狽樣子，滿臉得意。
我終於明白了。
昨天晚上，他們不僅羞辱了我，還動了我的文書。
“是你們！”我指着他們，“是你們換了我的文書！”
“你胡說甚麼？”沈懷玉走上前來，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林書玉，你落到這步田地，是你自己不爭氣，別賴別人。”
“就是！”裴雲娘也跟了上來。
“書玉，你現在變得這麼卑鄙，連僞造官文的事都做得出來。”
“我真慶幸跟你和離了。”
“你們......”我氣得渾身發抖。
“我們甚麼我們？”沈懷玉走到我面前，壓低聲音，只有我能聽到。
“窮書生，我說過的，只要我一天在京城，你就別想翻身。這只是開始。”
“你......”
“來人，把這個僞造官文的人拿下！”衙役大喝一聲。
3
兩個衙役上前架住我的胳膊。
“不！我沒有僞造官文！”我拼命掙扎，“是他們陷害我的！”
“還敢狡辯！”一個衙役一巴掌抽在我臉上。
“啪！”
響亮的耳光聲在貢院門口迴盪。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圍觀的人羣發出一陣鬨笑。
“打得好！”
“就該這樣教訓這種敗類！”
“僞造官文，簡直是讀書人的敗類！”
沈懷玉看着我的慘狀，滿臉的快意：“林書玉，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
“你一個窮書生，永遠都是螻蟻！”
裴雲娘也走上來，看着我流血的嘴角，更加興奮：“書玉，你現在知道甚麼叫絕望了吧？”
“我就是要讓你一輩子都翻不了身，讓你永遠記住被我拋棄的恥辱！”
我被關了三天，罪名是僞造官方文書，妄圖矇混進入貢院。
監獄裏陰暗潮溼，老鼠亂竄。
我和一羣小偷、流氓關在一起。
“喲，這不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林書生嗎？”一個地痞流氓看着我，滿臉嘲諷。
“聽說你連老婆都保不住，還想考科舉？”
“哈哈哈！”其他人都笑了，“連女人都看不起的廢物，還想當官？”
“我聽說你被你老婆踩了，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那女人踩他的時候，他叫得跟S豬一樣！”
“哈哈哈！丟人！”
我蜷縮在角落裏，不敢吭聲。
“喂，書生，你說句話啊！”一個流氓走過來，一腳踢在我身上，“裝死啊？”
“別踢了......”我虛弱地說道。
“別踢了？”那流氓冷笑，“你以爲你是甚麼東西？在這裏，你連狗都不如！”
說着，他又是一腳。
“啪！”
我被踢得蜷成一團。
“哈哈哈！看看這個廢物！”
“連反抗都不敢！”
“活該被老婆踩！”
三天後，我被釋放了。
出獄那天，我身無分文，衣衫襤褸，像個乞丐一樣走在街上。
路人看到我，都繞着走，生怕沾上甚麼晦氣。
“看，那不是那個僞造官文的林書生嗎？”
“就是他，現在成了這副德行。”
“活該！做人不能太貪心。”
我聽着這些議論，心如刀絞。
更讓我痛苦的是，我看到了沈懷玉和裴雲孃的告示。
他們要在城中最大的酒樓辦婚禮，邀請全城的富商參加。
而在告示的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特別感謝某些人的成全，讓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知道，這是在羞辱我。
那天晚上，我站在酒樓外面，看着裏面燈火通明，觥籌交錯。
沈懷玉穿着新郎官的服裝，意氣風發。
裴雲娘穿着紅色的嫁衣，笑容滿面。
他們在衆人的祝福聲中，成了夫妻。
而我，只能站在黑暗中，像個幽靈一樣看着這一切。
“書玉？”
一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轉頭看去，是鄰居王大娘。
“王大娘。”
“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王大娘看着我，眼中滿是同情，“我聽說你......”
“您都聽說了。”我苦笑，“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我是個廢物。”
“書玉，你別這麼說自己。”王大娘嘆了口氣。
“雖然雲娘做得不對，但你也要想開點。”
“想開？”我看着酒樓裏的燈火。
“王大娘，您說，一個男人被人這樣羞辱，還能想開嗎？”
王大娘沉默了。
“我要離開京城。”我說道，“在這裏，我永遠都翻不了身。”
“你要去哪裏？”
“江南。那裏遠離這些是非，我可以重新開始。”
王大娘點點頭：“也好，換個環境，或許能有新的開始。”
第二天，我就準備離開京城。
但是沈懷玉和裴雲娘並不打算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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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玉！”
我剛走到城門口，就聽到了沈懷玉的聲音。
我轉頭看去，沈懷玉帶着十幾個打手，把我團團圍住。
“你以爲逃跑就能解決問題？”沈懷玉冷笑。
“我說過，只要我一天在京城，你就別想翻身。包括逃跑！”
“你們想幹甚麼？”
“幹甚麼？”裴雲娘從人羣中走出來，臉上滿是惡毒的笑容。
“當然是送你一程了。”
“上！”沈懷玉大手一揮。
十幾個打手一擁而上。
“砰！”
“啪！”
“啊！”
我被打得滿地打滾，口吐鮮血。
“打死他！”
“讓他知道甚麼叫規矩！”
“廢物就該死！”
我被打得遍體鱗傷，幾乎昏厥。
“夠了。”沈懷玉製止了打手，“別打死了，那樣太便宜他了。”
“把他扔到亂葬崗去！”裴雲娘惡狠狠地說道。
“好主意！”沈懷玉拍手稱讚，“娘子真聰明！”
就這樣，我被扔到了城外的亂葬崗。
亂葬崗上屍骨遍地，惡臭熏天。野狗在啃食腐肉，烏鴉在盤旋鳴叫。
我躺在屍骨堆中，渾身劇痛，幾乎無法動彈。
“林書玉，記住這個地方。”沈懷玉站在崗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這就是你的歸宿！”
“下輩子投胎，記得別再做窮書生了！”裴雲娘大笑。
說完，他們揚長而去。
我躺在亂葬崗上，看着天空中的烏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我要活下去，我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