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是烏家老二！烏家這基因可真夠好的，一個個長得嘿！”
“烏行雪簡直就是烏家的一顆老鼠屎！烏指揮不會是要給她撐腰吧？”
“烏家也是倒黴，這麼多年就是條狗也養熟了，竟養出個這麼毒的白眼狼......”
烏霽雲穿過人羣走進來，他身着深灰制服，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寬肩窄腰。
眉眼深邃如畫，薄脣緊抿着，渾身透出股冷冽的氣質。
烏霽雲作爲安全區指揮官，職位不低，不過小小管理員，他要處置也是一句話的事兒。
三個管理員這大秋天的卻一腦門子冷汗，嘴脣直哆嗦說不出一句整話，“烏指揮，我我們......”
烏霽雲掃了一眼，看到三人的管理員袖標，再看被烏行雪擋在身後神情戒備盯着他的秦老太太，自以爲明白了經過。
經常有無賴貢獻點花完了還賴着不走，管理員就是專門處理這些人的。
烏霽雲冷着臉：“烏行雪，回去，別在這胡鬧打擾人家正常工作。”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三個管理員震驚抬頭，看來傳言沒錯！
烏家人都不待見烏行雪這個假貨！
連當哥哥的都不向着她！
被擰了胳膊的男人眼珠子一轉，“烏指揮您給我們做主啊，您看我這胳膊，就是她打的！”
他誒呦幾聲，“肯定脫臼了！好疼啊嘶——”
烏霽雲臉上霎時間陰雲密佈。
“烏行雪，道歉！”
烏行雪拳頭驟然收緊，望着對方俊秀的面容眼前閃過一些畫面。
“二哥，雖然是對方先動手的，但我也確實還手跟人打架了，你爲甚麼不罵我啊？”
“阿雪做得對，被欺負了就應該狠狠打回去。”
“更何況二哥相信你不會仗勢欺人，所以就算是你先動手也沒關係，二哥永遠相信我們阿雪，永遠站在你這邊......”
烏行雪抿了抿脣。
‘永遠’也是有保質期的。
烏行雪：“你連前因後果都沒弄清楚，就讓我道歉？這就是你身爲指揮官的素質？”
烏霽雲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呵，哪次你無辜了？”
烏行雪的拳頭瞬間鬆開，嘴角同樣勾起譏諷的弧度。
兩人對視着，有些爭鋒相對的意思。
烏霽雲是烏家幾個兄弟中容貌最出色的，偏偏從小就板着張臉。
烏行雪就喜歡追着他逗他，每次烏霽雲都會破功，最後眉眼彎彎地笑起來，無奈地看着她。
那時候的烏行雪從來沒想過，這個不苟言笑只對她綻放笑容的二哥，有一天會對她露出這樣譏諷不屑又鄙夷的笑。
見烏行雪不認錯，烏霽雲心頭浮起一層無名火，聲線又壓低兩分，身上釋放出迫人的氣勢。
“我們烏家從不做仗勢欺人的事！父親也決不允許你在外敗壞我們烏家名聲！”
烏霽雲早早出門，現在通訊不便，自然是不知道烏行雪已經跟烏家斷絕關係的事。
烏行雪噗嗤一笑，烏霽雲要是知道他三弟做過甚麼，恐怕就說不出這話了。
不過烏凌的事整個烏家也就只有她知道。
烏霽雲只當她發癲，冷道：“如果你還是烏家人，現在立刻道歉，然後滾回家反省！”
烏行雪沉下臉，“我已經離開烏家不是烏家人，請你以後對我放尊重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烏霽雲被她眼中的冰冷鎮住，而後：“烏行雪你胡鬧甚麼？你威脅我？”
烏行雪呵了一聲，“耳朵塞豬毛了？這麼近你都聽不清？好話不說二遍。”
圍觀者譁然。
“烏行雪不會真離開烏家了吧？她一個養女竟然敢這麼跟烏指揮說話？”
“她是真不打算回烏家了啊！”
烏霽雲氣得眼角直跳。
烏行雪她怎麼敢的？
她怎麼能這麼跟他說話？！
烏霽雲徹底被激怒了，摘下腰後的鞭子，“烏行雪，你道不道歉。”
烏行雪被氣笑了，她原地踏了兩步，隨後垂頭猛地往前衝。
余光中有人比她更快，炮彈似的就飛過去了。
秦奶奶細腿一跨，下盤極穩，伸手一柺棍就敲在烏霽雲頭上。
“砰”一聲！發出腦殼被敲擊的脆響。
衆人：！！！
下一秒，烏行雪也到了，她一頭槌就撞上了烏霽雲的胸口。
烏霽雲連遭重擊，手上鞭子都掉了，噔噔噔後退好幾步才穩住。
衆人：臥槽！！！
烏霽雲緩過來顫顫巍巍地指着烏行雪和秦老太，“你、你們......”
秦奶奶張口大罵：“你甚麼你？！我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竟然不分對錯，小雪還是你妹妹呢你上來就罵她！”
“我呸，就你這種人狗不分的畜生，也配當小雪的哥？小雪就該跟這種玩意兒斷絕關係！省得哪天被他瘟到！”
烏行雪在心裏感動的，眼淚嘩嘩的！
“秦奶奶，罵的好！”
秦奶奶這纔是懂得知恩圖報的正常人啊！相比烏家那幾個就是純純的白眼狼！
一個月前她異能核破碎的那場戰役中，她在去救烏雨眠之前先救了秦奶奶的兒子。
只是後來秦奶奶的兒子在外出做探索隊任務的時候還是不幸死亡了。
而秦奶奶的老伴兒也在半年前走了，從此就剩下了老太太一個人。
周圍人都看到了烏霽雲剛纔被人合揍的場面，他一時間氣得簡直要暈過去。
強撐着體面道：“你們竟然敢公然對指揮官動手！我要送你們進稽查處！”
稽查部就相當於末日前的街道辦事處和警察局，沾邊兒的都管。
安全區不允許打架鬥毆，違令者會受到稽查處的懲罰。
秦奶奶絲毫不懼，“那我也得先告你個污衊！”
“我這房子還有一週纔到期，他們收了人的賄賂要提前將我趕走，還要動手，小雪這是樂於助人拔刀相助！”
烏霽雲怔住，再一看三個管理者心虛的樣子，頓時明白了，這老太太說的是真的。
他沒想到這次烏行雪竟然真無辜！
周圍人指指點點的議論讓他如芒刺背。
烏行雪品味着他變換的臉色，心中驚奇暗爽。
烏霽雲最好面子，一輩子都爲了那張臉活着，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丟人，跟當衆扒他褲子沒甚麼分別。
烏霽雲咬牙瞪了眼誤導他的三個管理員，又對烏行雪說：“你害了眠眠多少次？你自己行事不端還怪人誤會？”
“別以爲你在外做了件好事我就會原諒你！做夢！”
烏行雪翻了個白眼：“你發甚麼癔症烏霽雲？有事沒事，沒事就趕緊滾！”
烏霽雲瞳孔驟縮，“你說甚麼？”
烏行雪：“我說，滾，聽懂了嗎？少在這無理取鬧，丟人現眼的東西！”
烏霽雲面容扭曲，“烏行雪！誰教你這麼跟兄長說話的？你烏家的教養呢？！”
烏行雪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再抬眼，滿是譏諷。
“可這都是你教我的啊，好二哥。”
烏霽雲瞳孔一顫。
那是在烏家晚宴上。
烏行雪灑了烏雨眠一身酒，那條裙子烏雨眠期待了一個月，由設計師私人訂製的，僅此一條。
烏霽雲讓烏行雪當衆道歉。
烏行雪挑眉冷笑，又端起一杯酒直接朝烏雨眠潑過去，並說：“看到了嗎？這纔是我潑的。”
烏霽雲氣得頭腦發熱，當即脫口而出：“滾回你房間！少在這無理取鬧，丟人現眼的東西！”
時間太久，烏霽雲已經想不起來烏行雪當時的神情，只記得她孤身離去的背影。
她頂着衆人的視線，毫不羞愧仰着腦袋離開，背影是那麼挺拔而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