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許清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甚麼意思。

傅晏城並不想多停留，一把扯過她推倒在牀上， 然後壓了下來。

熟悉的古龍水味瞬間將她包圍。

許清歡幾乎瞬間就湧出了滾燙的熱淚。

淡淡的柑橘味道，加上一絲絲的菸草味道，這正是她最熟悉的依戀。

每次她爬山爬累了，傅晏城揹她下山，他身上也是這樣好聞的味道。

一步一步，堅定安穩。

每次親密的時候，他總是很溫柔很細心，時刻關注着她的反應，只要她稍微有一點不適，他就立刻停下來，哄她，安慰她。

哪怕她是裝的， 只想看他忍着時候脖子上暴起的青筋，還有赤紅的雙眼。

可傅晏城都是一切以她爲先，只要她不點頭，他就不會動她。

只是現在，脖子上尖銳的刺痛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緊接着，還有他嘲諷的笑意：“原來是裝的。”

許清歡渾身冷透。

“......你說甚麼？”

“你剛剛裝作冷淡的樣子，其實都是裝的吧？稍微一碰你，你就迫不及待迎上來。”

許清歡只覺得大腦嗡地一聲。

是了。

他不是愛她的那個傅晏城。

平行世界的他，終究不是她的愛人。

許清歡清醒過來，下意識推拒。

可傅晏城卻輕而易舉制服了她。

他的吻很急躁，幾乎是啃咬。

衣服也被他撕扯開，疼的許清歡眼淚都流了下來。

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傅晏城，飛快的跳下了牀，用殘破的衣服把自己包裹好。

傅晏城的眼中醞釀着風暴：“跑甚麼？”

許清歡大聲吼道：“不要碰我！”

“還在裝？”

許清歡咬住脣。

自從她想清楚了，決心要離開他的時候，他的靠近，只會讓她覺得恐懼和排斥。

愛與不愛，真的就只在一線之間。

傅晏城緩緩向她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蜷縮在角落的她：“捐完眼角膜之後，你會變成盲人，你放心，我會允許你繼續待在傅家，留在我和小舟身邊，會有專門的護工照顧你。”

說罷，他在她面前蹲下，語氣輕柔了一些：“我知道，你愛我，但我心裏已經有了清寧，容不下其他人。我能給你的只有這些，希望你也見好就收，不要奢求其他的東西，更不要爲難清寧。”

許清歡抱着自己，沉沉吐出一口氣：“捐了眼角膜之後我就是盲人了，還怎麼爲難許清寧？這話你應該跟她說。”

“她比你善良，她不會欺負你。”

許清歡冷笑：“是嘛。”

傅晏城似乎很不滿她對許清寧的懷疑，站了起來跟她拉開距離，冷漠道：“看在你是小舟生母的份上，我才願意給你一個安身之所，許清歡，如果不是顧念着小舟不能沒有媽媽，五年前你算計我爬上我的牀時，就根本活不到現在。”

許清歡解釋說：“我沒有算計過你。”

“那杯下了藥的酒是怎麼回事？”傅晏城冷聲道：“原本我是對你還有些好感的，覺得你有些可愛和靈氣，但你這麼急功近利，真是讓人倒盡了胃口。”

許清歡突然明白了傅晏城這麼討厭她的癥結所在。

原來一切，都是因爲五年前她剛來的時候那一杯酒！

可是那杯酒，根本就不是她做的！

“傅晏城，當初......”

“夠了，”傅晏城厭惡地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五年前那一晚讓我噁心，我不想再提起。”

許清歡笑了一下，是啊。

事情既然已成定局，無論她怎麼解釋，傅晏城都不會相信。

她點點頭：“是啊，就是我做的。”

“你承認了？”

“對，我承認了，我就這麼一個惡毒的人，你還要碰我嗎？不覺得倒胃口嗎？”

傅晏城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你怎麼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

許清歡：“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你五年前不就知道了麼。”

“所以，這些年你的溫柔聽話都是裝的？”

“是啊，現在裝累了，不想裝了，”許清歡說：“趕緊安排手術吧，早做早完，不僅是你，我也對你倒盡了胃口。”

傅晏城驚愕不已。

以他對許清歡的瞭解，她順從，聽話，無論他說甚麼，她都不反駁，即便是受了委屈，也會用溫柔的目光注視着他，彷彿他是她眼中唯一的光。

可是現在，不知道爲甚麼，他覺得好像哪裏變了。

“許清歡，你吃錯藥了？”

“你就當是我吃錯藥了吧。”

她站了起來，攏緊了衣服，不讓任何一寸皮膚暴露在他的視野裏，防備着他。

然後，指着臥室出口的方向，“現在，請你立刻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