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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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上天的指示後，我恢復了幾分力氣，掙脫開了栓着我的麻繩走到了臥房門外。

紅綃帳暖，駙馬和八皇妹正睡的香甜。

我用力敲打着小院中央的銅缸，所有人都被從睡夢中驚醒了。

駙馬梁不凝披着我親手繡的睡袍，推開門不悅地看着我。

“劉七七，你瘋了？玉寧還在睡着！”

七七是我那沒文化的爹爹給我取的第一個名字，他登基後才又請大儒給我們都改了名字，只有最親近的人才可以叫我的本名。

我勾了勾脣角，當着全府下人的面開口：“我沒瘋，我是來與你和離的。”

下人們聽了都議論紛紛，梁不凝卻輕蔑一笑：“你不過是看我娶了玉寧拈酸喫醋罷了。你放心，你可以繼續留在我身邊當個侍妾，玉寧爲了我，已經答應兩女共侍一夫，你還有甚麼不滿？”

我也笑了：“因爲我嫌髒。”

梁不凝立刻漲紅了臉，我的話讓他回憶起自己從前只是一個趴在街上喫淤泥糞水的小乞丐罷了。

“住口！你以爲自己還是從前那個仙女嗎？一個沒用的凡人罷了，能留在我身邊給我當個侍妾，已經算我仁至義盡了！”

看着他如今風光無限的樣子，我突然想起當初他狼狽趴在地上快死時，死死拉住了我的衣角。

“救我......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報答你。”

那時我只是嘆息着搖搖頭，世上苦命人太多，除了家人，我不想再參與別人的因果了。

被我拒絕後梁不凝也沒有強求，他只是躺回了污水溝裏，對着我離開的背影表示了感謝。

“我這一生從未圓滿，能在死之前能和你說說話，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心裏一酸，於是停下了腳步。

後來梁不凝憑藉着我給他的氣運恢復了康健，一躍成了我們起義隊伍裏最勇猛的將領。

在奪下前朝都城後，他當着天下百姓的面向我求了婚。

“七七，嫁給我！我會守護你一生一世，讓你幸福美滿，再也沒有煩憂......”

可現在，那個承諾永不負我的人，讓我當他的妾。

玉寧公主此時也穿好了衣服，走到我面前眼睛裏全是得意，開口卻是一派關心。

“七姐，夜裏風涼，你怎麼也不多穿件衣裳？當心病了。”

我冷眼看着她裝模作樣，提醒道：“七姐？你搶我夫君，害死我孩兒，我們的姐妹之情早就斷了。”

她伸手來拉我，卻在觸碰到我的瞬間突然向後倒去，梁不凝眼疾手快把她牢牢抱在了懷裏。

“你這個毒婦，玉寧剛有了身孕，你是要害她一屍兩命嗎？若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有甚麼損失，我就休你下堂，看看誰還願意要你這樣一個殘花敗柳！”

我摸着自己空空蕩蕩的肚子，想起從前梁不凝也曾對我呵護備至，也曾萬分期待過我腹中孩子的降生，不禁苦笑出聲。

“休書也好，和離書也罷，只要能讓我立刻離開你，甚麼都可以。”

梁不凝卻突然變了臉色，上前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這麼急？你是外面又有了新歡？像你這種不守婦道的女子，除了我還有誰會要？還是說你在欲擒故縱？別鬧了，有甚麼事都等到天亮再說吧！或者你只要敢赤腳踩過釘板，我就今夜給你和離書。”

他輕蔑地看着我那雙他在情動時都會細細親吻的腳，料定了我捨不得毀掉會知難而退，於是鬆開手轉身回房準備休息。

我卻沉聲道：“我踩。”

梁不凝黑了臉色，故意吩咐手下士兵抬來了九尺長的加密釘板，放在了我和他中間，想將我嚇退。

“現在認錯，和離一事我可以當做你沒有說過。”

我脫下鞋子，露出一雙玉雪可愛的腳，在梁不凝震驚的目光中決然踩了上去。

長長的釘子立刻穿透了腳背，瞬間鮮血四濺。

下人們都嚇得驚呼，梁不凝也攥緊了拳頭。

“七七你下來！我可以當做你從來沒說過要和離！”

我搖了搖頭，忍痛繼續向前走去。

梁不凝上前攔我，可我已經加速走完了剩下的釘板。

我的雙腳已經血肉模糊，血水迅速浸滿了整塊釘板。

梁不凝紅着眼睛，把我打橫抱起。

“去拿傷藥！去請最好的郎中來！七七，你怎麼這麼倔？不想做侍妾的話跟我服個軟就好了，我會去求你父皇，你仍舊會是我的平妻，如何？”

我看着他慌亂的眼睛，認真搖了搖頭：“釘板已經走完了，現在可以給我和離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