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房間鋪滿暖融融的光,靜謐的窗簾偶爾隨風嬉戲。
坐在病牀前的小姑娘失落地搖搖頭,頭頂粉色蝴蝶髮卡也委屈地晃動。
“爹地,媽咪甚麼時候才能醒呢?”
她還記得去年爹地發瘋的場景,從來冷漠剋制的爹地,在聽見醫生斷定媽咪再也醒不來後,一拳頭將桌子砸成兩半,沉重的碎裂聲驚駭了所有人,爹地就那麼顫抖地抱住她。
她不忍地移開眼睛,恍然間似乎瞥見甚麼東西,衝口大叫:“爹地!”
她滿臉欣喜,司夜擎意識到某種可能,寂滅的心下意識跳動起來,冷漠的臉情不自禁地繃得更緊,他幾乎是瞬間朝着司洛雨地視線追過去,然而牀上的女人安靜地躺着,午夜夢迴時那雙靈動的眼睛也依舊掩藏在眼皮下。
他的臉色剎那間灰白,眼眸落寞得沒有光彩。
“爹地,我看見媽咪的手指動了的。”司洛雨連忙抓起女人的右手,脆弱的手指精緻圓潤,卻沒有絲毫活力。
司夜擎摸摸她腦袋,將女人的手又小心地放回牀單之下。忽然間,一聲幾不可聞的悶哼響起,卻在他腦海炸響雷鳴。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張蒼白的臉,女人的眉頭可憐地微微蹙起,眼睛顫抖地似乎要睜開,他緊緊抱住女人,嘴角忍不住細細抽動,彷彿珍寶失而復得。
“疼。”
司夜擎渾身一怔,慌忙鬆開她,喉頭忍不住上下翻滾。
女人遲滯地睜開眼睛,圓潤的眸子瀰漫着霧氣,朦朧地沒有焦點。
“雨綢?”
植物病人醒來已經是個奇蹟,多數都有不同程度的後遺症。司夜擎不敢繼續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