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景家有嫡女,名朝歌,才貌雙絕,世間難得。然而皇家有麒麟,臣家有名士,一女百家求。到底誰能摘得天上月,抱的美人歸?權利與美人,從來都是個艱難的選擇。
本應是歇在軟榻的訣熙已睡醒離宮,此時這內殿裏便只有風間寒辰一人,她輕聲靠近那人,面色淡然,心裏卻是揣揣不安,每走進一步那狂喜便更深一層,漸漸入侵將她覆沒。
待到了牀前,只見那男子仍闔着眸子,尚未醒來。
她笑,風情萬種的丹鳳眼裏少見的欣悅。
小心坐在牀榻邊,撫上那人散落在枕邊的墨髮。
那人長得並非風間皇族應有的樣貌,少了那三分凌厲,倒像極了他母妃虞氏的儒雅。
五官盡顯平和之意,笑時雲淡風輕,不笑時靜然如水,無大喜亦無大怒。話只往輕處說,處事也不冷不熱。這般便讓人覺得他恰似那清冷的月,看着遙不可觸,離得更是天涯之遠。
風間思服這般想着,又覺得心裏一陣沉悶。
那人熟睡中自是不知有人爲他熬盡相思,縱使知了,怕也只能看他與別家閨秀成親。
白天時候動怒,哪裏爲的是甚麼西國三公主,臨清帝意中的二皇妃,姓無景,名朝歌。
她惱,惱那人的絕代風華,惱自己與寒辰同爲皇室,惱自己仍欲借朝歌之力一步成功以致自己現時現刻不能除了她,惱自己對後事無一絲先見。
同爲顧國雙璧,朝歌對寒辰唾手可得但不屑一顧,而她卻求之靡途。
她怎能不惱?她命人喚朝歌入宮,本是想一番質問與呵斥,卻在聽得那人奚落後幡然頓悟。
無景朝歌這人,是懶得與皇室有干係的。
叫她爲妃,當真是天方夜譚。
她頓住葇荑,只凝望寒辰的眉眼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