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穿着透明衣服的女人,站在一望無邊的草地上給我唱着歌......
草是綠色的,她的頭髮是黑色的,風吹過來,草動,她那件透明的衣服也在動;我的心忽然像是被甚麼東西咬了一口,先是一疼,又像是被咬掉了創傷的地方,說不出來的清爽。
我問那個女人,唱的是一首甚麼歌,竟然能治癒;她告訴我:沒有名字,如果一定要有名字,就叫《七點零五分》。
我靜靜地看着她,那件透明的衣服,包裹着潔白如玉的身體,真是毫無保留,我突然覺得自己愛上她了,脫離了所有的規則,所有的約束,完美的將愛情和自由融爲了一體。
......
一陣甩鞭的聲音將我驚醒,我從牀上坐了起來,茫然四顧......屋子裏昏暗,只有一點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漫了進來,正好落在牀頭的鬧鐘上,顯示着晚上七點零八分。
孤獨的感覺隨之而來,就好像被一扇窗戶,隔離在了世界之外!
好好一個週末,我竟這麼睡了一下午。我在悵然若失中點了一支菸,然後打開窗戶,看見了樓下廣場上正在甩鞭的大爺,還有嬉戲的孩子......這個世界的忙碌和喧囂,就藏在他們的聲音裏,藏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它們跟着飄忽不定的霓虹,直刺我的內心,刺痛了我,也刺出了我心裏的空虛。
我又回味着剛剛的那個夢:如果真有那麼一個女人就好了,甚麼都對我毫無保留,我們就透明的活在這個屋子裏,唱歌、喫飯,睡覺,生生不息。
......
打開燈,煮了一碗麪,屋子的門便被敲響了,估計又是房東老劉來催租的,我已經拖了十來天,而他似乎成了這座城市,唯一一個不會將我遺忘的人,每天的七點到八點之間,一定會來敲我的門。
打開門,卻是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察。我有點兒詫異,自己雖然在這座城市混的很慘,但也不至於做甚麼作奸犯科的事情,怎麼會有警察找上門來?
愣神中,一個警察向我問道:“你叫餘味,是嗎?”
“我是......你們......”
“你不用緊張,我們來找你,是爲了調查一樁經濟案件......你認識這個女人嗎?”說着,警察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並遞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