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霜做了十幾年相府千金,與皇子們一同長大,說一句金枝玉葉也毫不爲過,卻在她執意嫁給意中人之後,天都變了。
大婚之夜被夫君陸靖琪親手喂下噬心蠱,三年囚籠,斷指折骨,她淪爲權力棋盤上一枚染血的棋子。
家族蒙冤、父兄瀕死、玉門關糧絕的密信灼穿肺腑,而御前認罪那日,青梅竹馬的新帝蕭承煜猩紅着眼將她貶入教坊司。
教坊司暗無天日,玄鐵鉤穿骨,她卻在權貴折辱中窺見漕運貪腐的蛛絲馬跡。
顧硯之持踏血闖入她的生活,九瓣梅紋下藏着她年少落水時緊握的蜈蚣舊疤。撕開辱她清白的,揮劍斬斷漕運私契,將染血的刀刃遞入她手:“有些仇,得自己報。”
柴房內蛛網垂墜,血珠順着斷指滴落銅盆。
叮咚聲混合着老鼠啃咬聲混着木板的輕響,驚醒了昏迷的沈清霜。
體內蠱蟲又開始發狂噬咬,那撕心裂肺裂肺的疼痛感讓她猛地抬頭撞向石牆,試圖以此緩解。
三年前大婚之夜,陸靖琪捏着她下頜灌下的噬心蠱,每逢十日便要啃骨吸髓。
沈清霜緩解不了痛楚,只得死死咬住身旁的枯草,將慘叫悶在喉間。
若是慘叫招來旁人,她的下場只會更加慘烈。好在這蠱蟲發作,來的迅猛,去得也快。
兩個時辰之後,疼痛感終於消失。
沈清霜蜷在黴爛草堆裏,左腕潰爛的傷口爬滿蛆蟲,她卻絲毫沒有反應,兩眼無神,恍若癡兒一般。
“喀嗒。”
青銅鎖鏈落地聲驚得她瞬間瞳孔驟縮,尚未抬頭,月光就已劈開黑暗,她本能地抬手遮擋,卻忘了左手僅剩三根手指,根本遮擋不住這如瀑的光亮。
李嬤嬤一腳將她踹翻在地,繡鞋碾過她殘缺的掌心,鞋底沾着的碎泥滲入骨縫,“夫人怎得又忘記規矩了,明日御前奏對的說辭,可記熟了?”
沈清霜額頭被重重踩在地泥上,把嗚咽咬碎在齒間,“妾身父親沈相...貪污賑災銀兩,奏請陛下開恩......”
話音未落,一桶鹽水兜頭澆下。
紗衣浸着鹽水,黏在綻開的皮肉上,她抽搐着蜷成蝦米,恍惚間好似看見陸靖琪慣着的玉白暗紋官服。
“錯了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