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秋風吹過,捲起來枯黃的葉子搖搖欲墜。
遠處急匆匆的走過來婦人一陣風似的來到蕭家門口,伸手就推開了柴門,不怎麼牢靠的門直接躺在了地上。
院子裏蕭佳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臉煞白,進來的人嚇得她瑟縮到了牆角,一雙大大的眼睛盯着婦人。
“你姐死了是不是?蕭佳人死了是不是?”婦人捏着蕭佳月的領口,本來就單薄的孩子都快被提起來了,兩隻手本能的抱着她的胳膊。
“呸!一家子窩囊廢!”婦人說着甩手就丟開了蕭佳月,闖進了屋裏。
院子外面呼哧帶喘的追進來的曹氏罵了句:“天殺的!”過來抱起來了差點兒被摔背過氣的蕭佳月起來,也顧不上說話就追進來了。
兩間低矮的土坯房,外間地上擺着一張破席子,席子上躺着的人用黃紙蓋住了臉,顯然是氣絕身亡了,婦人進來先是楞了一下,繼而長長吁出一口氣,眼角竟帶了幾分笑意,看着旁邊跪坐在地上的楊氏,清了清嗓子:“哎喲,見過命薄的,可沒見過這樣沒福氣的人,我家紹先剛中了秀才,她這就死了?”
楊氏臉色發白,指着婦人:“你!你給我滾出去!”
“滾出去?那可不行。”婦人說着從旁邊拉過來長條凳子大刺刺的坐下了,環抱於胸:“人既然死了,也就別瞎耽誤工夫了,說吧,訂錢啥時候給我退回來!”
楊氏氣得渾身直哆嗦,還不等說話,婦人便揚聲:“窮成這樣也不爲難你,我們家也不是無情無義的人家,這樣吧,三兩銀子不用全退,這破屋子算一兩半,外加武山腳下的那塊薄地算一兩,總可以了吧?”
“勾臘梅!”曹氏緊趕慢趕總算是追上了,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就聽到了這句話,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忍不住直接就喊出來了。
婦人回頭看了一眼曹氏,冷哼一聲:“怎麼着?你還想強出頭不成?”
“知道你是這樣的東西,我當初就不該保這個媒,做人厚道點兒給子孫積點兒福分吧!”曹氏說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蓋着黃紙的丫頭,眼圈一紅:“孩子屍骨未寒,你可咋說出來的這話!”
“你個老梆子!這會兒裝人想強出頭?行啊,你給我三兩銀子,拿來我就走!”勾臘梅說着,伸出手:“拿來啊!”
“你!”曹氏的話硬是被噎住了,手裏握着菸袋一個勁兒的哆嗦,饒是自己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到過這樣的,氣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