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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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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榮親王府。

青峯緊張地盯着安若晚施完最後一根針,迫不及待問道:“怎麼樣,王爺好些了嗎?能自行下牀走路了嗎?”

安若晚一邊收着銀針,一邊沒好氣地回道:“榮親王中毒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我說了,最起碼三個月,三個月才能明顯見好。”

青峯不滿地皺眉,還想開口就聽到身後傳來顧北塵的聲音。

“安小姐醫術果然登峯造極!”

顧北塵捶了捶腿,那雙素來淡漠的眸子也藏不住歡喜:“自中毒以來,這是我頭一回感到身體沒有那般虛無,甚而這雙腿也有了知覺。”

青峯眼神頓時一亮,轉頭朝着安若晚跪下,“安小姐大恩大德,末將願爲以死相報。”

安若晚只定定地看着顧北塵,“王爺別忘了今日說的話。”

顧北塵淡淡道:“這是自然,三月之後,等我身子好轉,自會娶你過門。”

安若晚眉頭瞬間皺起,這榮親王果然不是喫素的,自己都已經跟着他回府施針半個時辰,還是換不來他的信任,但她可等不起。

今日她當衆悔婚,給了安定侯府一個響亮的巴掌,若是不能拿出榮親王要娶她的證據,回家之後還不知道怎麼爲難她。

“王爺,能否讓青峯總管跟我回府一趟?”

顧北塵一頓,看着安若晚緊皺眉頭,眼裏滿是煩憂,瞬間瞭然她的顧慮。

開口道:“你先回去,讓青峯在府中準備準備再去你府上。”

安若晚疑惑地問道:“還要準備甚麼?”

顧北塵淡淡道:“本王娶妻,自然不是那等上不得檯面世家那般,必要三媒六聘,奇珍異寶作禮。”

“頭回去老丈人家中,難道兩手空空不成?”

聽他這般說,安若晚無端有些羞窘,沒再多言就倉皇出了門。

“等到了相府,仔細瞧瞧,”顧北塵眼神沉沉盯着女子漸遠背影,“總覺得這丫頭,沒我想的那樣簡單。”

馬車剛到相府門口,安若晚就嗅到了不一樣的氛圍。

這會已是半下午,相府正門大開,門口除了往日守着的侍衛,連管家也在那裏翹首以盼,似是等着誰回來一般。

瞧見安若晚從榮親王府的馬車上下來,管家陡然臉色一變。

“大小姐真真是好本事,親還沒成就敢從別的男人馬車上下來,您不在意那點流言蜚語,老爺夫人還要臉呢!”

這管家自安若晚回府就看她極爲不順眼,動不動幫着安芷寧在她爹孃跟前搬弄是非,弄得她爹孃對她愈發厭棄。

安若晚輕笑一聲,抬手就是一耳光!

打得管家一時沒回過神,“你怎麼敢......”

“啪!”

反手又是一巴掌,安若晚冷笑道:“一個下人,哪來的膽子敢在主子面前多嘴?”

管家氣得胸口起伏,朝着安若晚斥道:“我在府上四十餘年,連老爺太太都未曾對我動過手,你一個鄉下丫頭,有甚麼資格對我呼來喝去?”

他顯是氣得不清,瞪着那雙紅眼陡然揚起手,就想往安若晚臉上扇去。

左右不過一個才接回來一年不到賤丫頭,平日就不受寵,這會犯了這麼大錯,老爺他們正在氣頭上,便是知道他打了安若晚,也只覺得是長輩教訓晚輩罷了。

安若晚看着他揮過來的巴掌,突然扭身從身後侍衛腰間抽出長刀,對着管家就砍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管家手臂被砍出了寸長的傷口,痛得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

“資格?這就是資格!”

安若晚還未把刀收起來,就聽到門口一聲怒喝。

“孽畜,誰教你隨意傷人?”

一抬頭,就看到他爹安正謙站在門口,後頭跟着一圈安家人,盡皆對她怒目而視,眼裏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而安芷寧腫脹着臉被她孃親孟知意護在懷中,又憤恨又得意地看向自己。

“起先芷寧跟我說你今日種種我還不信,以爲你雖粗鄙無德,還不至於那般蛇蠍心腸,今日一見,你竟然敢對府中老人出手,你還有半點良心嗎?”

安若晚聽得好笑,“府中老人關我何事,我不過來府上區區一年,在我眼中,他不過是一個表面道貌岸然,只會背地裏告狀的刻薄老東西罷了。”

“你!”

安正謙似是不認識眼前的女子,分明早上送嫁的時候,還是滿眼含淚卻不敢說一句不是的乖巧女兒,怎麼出了一趟門回來變得這般刁蠻跋扈?

一旁孟知意聽不下去,看着後頭車架,皺眉問道:“芷寧說你當場退了安定侯府婚約,還用了上不得檯面的手段,逼榮親王娶你?”

果然,她算準了安芷寧回府必定添油加醋,還不知怎麼編排今日之事。

安芷寧被打得臉腫的跟豬頭一般,說話還有些囫圇聽不清,“孃親你不要怪姐姐,想來姐姐也是一時被權勢迷了眼。”

“只是千不該萬不該,當着那麼多人面上了榮親王馬車,耽擱了那麼許久,也不知道在裏頭做了些甚麼......”

她刻意停頓了一會,面上恰到好處地表現出感覺羞恥的爲難。

“到底姐姐還是小侯爺的新婦,鬧出這種事,對安定侯府和相府都是極大的醜聞......”

“莫子清說要悔婚的時候,你耳朵聾了嗎?”

安若晚聽得好笑,“他讓你這個做妾的走正門,讓我這個正妻走側門,都侮辱到這種地步,我還要上趕着嫁過去,那纔是天下第一醜聞!”

這話一出,安正謙都變了臉色,“甚麼?莫子清讓你走側門?”

安芷寧不防備安若晚竟然連這件事都說,連忙解釋道:“子清太過任性,我再三拒絕,他還非要堅持......”

“好了,現在是說這些小事的時候嗎?”孟知意瞪了安正謙一眼。

轉頭質問安若晚,“說!你到底在榮親王馬車上做了甚麼,他那種身份的人憑何娶你這樣一個無才無德的女子?”

“你知不知道未成親就與男子私相授受,是多大恥辱?”

聽着自己親生母親把自己罵的一文不值,安若晚心中又是憤恨,又是酸楚。

“相爺夫人這話不如教育教育自己最寶貝的女兒,畢竟她從一年前就開始與莫子清私會,廟會,上香,春遊,無一處不是他們這對野鴛鴦的好去處。”

“小心再過兩日,小外孫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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