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都不是甚麼好東西
“你這是甚麼玩意？！”
瞧着黑乎乎的藥湯，老夫人的臉色驟然黑了。
楚玉蓉開口道：“母親，您的身體是全家之本，若您有恙，全家上下誰能安寧？這藥湯是最好的大夫親手調製，無論如何，請您務必服下。”
老夫人冷哼一聲，她的聲音中滿載不滿與怒氣：“楚玉蓉，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以爲這些小手段能夠瞞過我？”
楚玉蓉輕輕地擺擺手，示意那些丫鬟暫時退下，然後她慢慢走向老夫人，臉上帶着一抹無奈而柔和的笑容。
“母親，藥苦口利於病，這是爲了您的身體着想。我理解您的不情願，但也請您理解我的用心。”
老夫人怒視楚玉蓉，眼中似有火焰燃燒：“楚玉蓉，你真是好手段！這麼做，無非是想要在外人面前樹立你的孝順形象，然後更加肆無忌憚地掌控侯府！我不會上你的當的！”
就在這時，小安樂在楚玉蓉的懷中微微動了一下。
【這個老太婆就是在故意爲難我家孃親！裝病也要讓孃親在坐月子期間伺候她，好在外人面前落下你不敬婆母的名聲。她真是太過分了！】
楚玉蓉聽到女兒的心聲，心中一暖，眼中卻是更加堅定。
“母親，您這樣說，真是令我心寒。我爲何要對您有何小心思？您是家中長輩，我無非是希望您健康長壽。”
老夫人的聲音更加尖銳：“健康長壽？你不過是想借我的手去做你想做的事！你以爲我看不出來？你這是想獨霸侯府，將所有權力握在手裏！”
楚玉蓉淡淡一笑，那笑容裏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母親，您真是想多了。我無非是個婦人，哪有那麼大的野心？只不過是希望侯府安穩，子嗣平安罷了。至於權力，那是侯爺的遊戲，與我何干？”
老夫人的眼神閃爍不定，顯然是在權衡楚玉蓉的話。
她冷哼一聲，嘴角抽動了一下：“楚玉蓉，你口口聲聲說着無害，可你的心思我怎會不清楚？你以爲我會信你的甜言蜜語？”
楚玉蓉微微俯身，目光如炬：“母親，我知道您心中有疙瘩，但請您相信，我對您絕無二心。這藥，是爲了您好。若您真心不信我，那我可以先嚐。”
說罷，楚玉蓉真的伸手去拿藥碗。
老夫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終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我喝就是了。”
她接過藥碗，顫顫巍巍地將藥湯送入口中，每一口都似乎帶着不甘。
楚玉蓉的眼神沒有離開過老夫人，她的心中雖然有着無盡的軟情，但面對老夫人的冷漠與算計，她知道自己不能有絲毫的軟弱。
看着老夫人一口一口飲下那苦澀的藥湯，她的內心既是痛楚又是決絕。
藥碗空了，老夫人將碗重重放下，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鬆動。
楚玉蓉輕輕吁了一口氣，目光轉向了一直站在她身邊的林嬤嬤。
“林嬤嬤。”楚玉蓉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是，夫人。”林嬤嬤立即恭聲回答，臉上的皺紋裏都寫滿了忠誠與服從。
楚玉蓉轉向那個老夫人院子一角的桃樹，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決：“那棵桃樹不宜留在此地，去掉吧。桃花雖美，但花粉太多，會影響母親的身體，更別提它可能帶來的不吉之兆了。”
林嬤嬤眼神一凜，立刻明白了楚玉蓉的意圖。
她沒有多問，只是輕輕點頭，轉身吩咐幾個下人前去挖掉那棵桃樹。
老夫人看着這一切，她的臉色變得難看，嘴脣顫抖着，彷彿想要說些甚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但在楚玉蓉目光前，她最終選擇了沉默。
桃樹被拔除的聲音在清晨的庭院中格外清晰，不一會兒，那棵曾經美麗的桃樹被連根拔起，院子裏一片蕭條。
老夫人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她知道，自己在這場較量中敗了。
她費盡心機佈置的一切，最終都被楚玉蓉一一化解。
她深深地看了楚玉蓉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既有恨意，也有審視。
楚玉蓉卻不再多看老夫人一眼，她輕輕抱着小安樂，轉身離開。
林嬤嬤緊隨其後，臉上的表情仍是那麼恭敬而鎮定。
走出老夫人的院子，楚玉蓉的腳步輕鬆了些。
【算算日子，感覺我那個渣爹的外室多半要來了，還會帶那個私生女，真爲我孃親不值，她們一來我那個渣爹就將府裏大半首飾給了出去。】
楚玉蓉腳步微頓，心中的怒火如被點燃的火藥，瞬間蔓延開來。
那些爲女兒精心準備的首飾，她本以爲會在女兒長大的某一天，親手戴在她的身上，然而現在看來，這一切的美好預期，恐怕都要化爲泡影。
楚玉蓉臉上的表情漸漸冷靜下來，她知道，此時此刻，不能有絲毫的動搖。
她抱緊了懷中的小安樂，內心的波瀾卻越來越翻湧。
【還說甚麼要爲孃親博得一個好名聲，我呸！】
小安樂的心聲雖然稚嫩，但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打在楚玉蓉的心上。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緒，然後緩緩地向前走去。
林嬤嬤緊隨其後，看着楚玉蓉的背影，旋即也多了幾分擔憂。
回到自己的院子，楚玉蓉讓丫鬟將小安樂輕輕放置在搖籃中，她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望着窗外，心思千迴百轉。
侯爺的外室和私生女即將來到侯府，這不僅是對她地位的挑戰，更是對她極大侮辱。
她如何能夠坐視不理，眼看着自己爲女兒精心準備的東西被奪走？
“林嬤嬤——”
楚玉蓉的聲音幽靜而堅定，打破了院落中的寧靜：“林嬤嬤——”
林嬤嬤輕步前來，眼神中充滿詢問，她知道，夫人接下來的吩咐必定關乎重大。
“將乳孃叫來，讓她帶走安樂。”楚玉蓉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波動，但林嬤嬤能感受到她的決心。
不多時，一名乳孃匆匆而來，輕手輕腳地將小安樂從搖籃中抱起，準備帶離。
就在這時，小安樂突然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娘啊！！那幾個乳孃都不是甚麼好東西！！】
【她們都是渣爹的人，我要是落到她們的手裏必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