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2
次日，我悄悄來到季羨的的租房。
徹夜思考後，我不相信季羨不會變心。
今天是我們的週年紀念日。
以往都是他準備，今天也該輪到我了。
昨天他也一直沒回消息，是因爲我的拒絕而生氣了嗎？
腦子裏忍不住想了很多。
我尋思季羨應該快回來了，找個地方躲起來給他個驚喜更好。
找着找着，竟找進了季羨的臥室。
和他人一樣，簡約明瞭的擺設。
就是這地面看着有點灰塵，嘖嘖，季羨最近是真的變懶了。
我像只充滿好奇心的偷窺老鼠，窺視着季羨的一切。
掃視一圈後，我一把推開衣櫃，正想躲進去。
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瞠目欲裂，當場倒退了幾步，癱坐在地上。
衣櫃裏，只掛着三兩件衣服。
而櫃子內壁上，卻釘滿了照片，像極了刑偵現場的密室。
全部，都是我的個人照，以及個別我與季羨的合照。
可是，合照上的季羨全被黑色記號筆畫上了大叉，顯得有些詭異。
這些照片，從高中到大學，甚至我工作以後的照片，生活中的照片，密密麻麻的疊貼在一起。
我的腳底和背脊竄上來一股涼意，只覺得毛骨悚然。
爲甚麼季羨的屋子裏會有這些照片。
如果是他拍的，又何必把自己給畫個打叉。
我百思不得其解，女人的第六感讓我不安。
也不敢再呆了，我打算先走爲妙。
可剛想打開房門。
輕慢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
是季羨回來了！
我的腳杵在原地，不聽使喚地顫慄着。
靠，我使勁捶了一下，總算靈活了。
立馬提着禮物竄進衣櫃，身軀緊緊貼着側面櫃壁，小口小口地呼吸。
季羨哼着歌進來了，還帶上了門，也讓我更加緊張。
這是我頭一回聽他哼歌，我透着櫃子的細縫觀察眼前人。
嘖嘖，我居然不知道，你還會唱歌。
我在心裏感嘆。
而下一幕，嚇得我拿着禮物的手差點一鬆。
季羨進屋後，一個大字仰躺，把自己摔進柔軟的牀上。
然後開始瘋狂大笑，“很快，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季羨。”
他的癲狂讓我頭皮發麻，有種回到昨晚的錯覺。
我猶疑，季羨難不成精神分裂了麼……怎麼還說胡話。
明明長得跟季羨一模一樣的臉，怎麼行爲這麼古怪。
我想起了那條短信，可始終沒辦法說服自己。
季羨停止了狂笑，他起身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照片。
過了一會兒，房間裏傳出一陣古怪而壓抑的癡笑聲。
季羨……在做甚麼？
我驟然放大瞳孔，緊緊盯着眼前男人，有些難以置信。
眼前的季羨面容猙獰，身體微微發顫，他的脣瓣緊貼着照片遊走。
不就是昨天沒有答應他，至於麼？
我定睛一看，看到照片上面眼熟的面孔驚的險些叫出聲。
我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泄露一絲聲音。
居然是我！？
不，怎麼可能！
我驀地瞪大眼睛仔細地看着這一幕。
只覺得有一絲絲驚恐和詭異。
季羨到底怎麼了，我們又不是沒有一起過，怎麼還搞這出。
這一刻，我突然相信了那條短信。
這個男人，可能真的不是季羨……他幹不出來這種事。
最後一刻，季羨滿眼迷離地緊緊捧着照片，一臉的陶醉。
他再次仰躺在牀上，眯着眼不斷地喘着氣。
我縮在櫃子裏急得不知所措。
突然，季羨的眼睛猛地睜開，緊緊盯着我所在的櫃子。
5.
我心中一慌，甚至不敢呼吸，這是發現我了嗎？
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我驚慌失措的想出路時。
可季羨只是從褲子口袋裏拽出一條手鍊，貼在面頰邊輕輕蹭着，他的眼睛仍舊盯着我的方向，眼神裏充滿了眷戀，也讓我惡寒。
這條手鍊！
真的好眼熟。
我想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我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手鍊，是我高中時遺失了，當時還和季羨抱怨了好久，後來季羨又買了一條新款式給我。
怎麼會出現在季羨這，我皺着眉冥思苦想。
不，是這個跟季羨長得一樣的男人手上。
是巧合麼。
越想越害怕，心跳如同打鼓，靠着滿面的私照的背脊也不住地冒出冷汗。
你到底是誰？
季羨，真正的你，到底去哪裏了？
我真的好想我的阿羨。
鼻頭都有些發酸了，我小心地搓了搓鼻子。
手機卻唰的一下亮屏了，在手上輕輕抖動着。
有人給我打電話！
淦！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來。
萬幸的是，我靜音了……
我鬆了口氣，直接關機。
坐在櫃子裏輕輕揉捏着發麻的雙腿。
過了許久，終於等到季羨離開了。
我差點要淚流滿面了。
成功出逃後，我回撥了電話。
“柳佳，你知道季羨在哪嗎？他都好些天沒來上班了……”
來電人竟是男友的同事兼死黨。
雖然很難以置信……但男友真的失蹤了。
不上班，不回消息，打電話也不接，可跟他長得一樣的人卻住着他的屋子，穿着他的衣服。
甚至，還想輕薄他的女人。
季羨，你到底在哪。
我想打報警電話，可一模一樣的人就在眼前，怕是警察會把我當成神經病吧。
哪怕那個出現在我眼前的季羨，是個西貝貨。
我甚至不敢回家，過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回到家，我的手機甚至已經輸好110了，一有危險立馬報警。
好在，那個假季羨不在。
桌上多了一個精美禮盒，裏面是一條精緻的手鍊。
竟是跟下午假季羨手上那條几乎一樣。
還有一張賀卡：佳佳吾愛，生日快樂，希望這條手鍊你能喜歡。
我只覺得很驚悚，直接把鏈子和盒子一同掃進垃圾桶。
夜裏四下寂靜，我輾轉反側睡不着，想着這兩天的事。
迷迷糊糊中，才勉強進入了淺睡眠。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處傳來咔嚓一聲輕響，直接把夢境裏的我拉回現實。
我看着一團黑影緩緩向我靠近，心臟劇烈跳動着，大腦已經沒辦法思考了。
是誰？
6.
那個人，伸手輕撫我的面頰，溫暖的觸感是我熟悉的。
他嘆了口氣：“對不起，佳佳，我來晚了。”
我幾欲落淚，季羨！
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真的難以言喻，像做夢一樣。
我緊緊抱住他，真實的觸感讓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你到底去哪了，季羨，我真的好怕。”
卻聽到他倒抽一口氣，我想開燈看看他。
季羨一把按住我的手，語氣焦急：“佳佳，我時間不多了，你聽我說，你要趕緊離開這裏，這裏不安全了。”
“爲甚麼，你最近去哪了，爲甚麼突然冒出個跟你長得一樣的男人，這太恐怖了。他甚至…甚至…”後面的話我講不出口。
我想伸手摸摸季羨的臉，我真的想他了。
可我摸到的卻不是臉，而是一片溼濘布料，還有些濃稠。
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鐵鏽味。
“季羨，你……”我剛想問他是不是受傷了。
季羨虛掩我的脣，柔聲笑道：“我沒事，就是撞了一下。”
“那個跟我一樣的男人，是我弟弟，曾經你也見過。”
弟弟？
我在記憶裏翻找了一通。
季羨確實有個雙胞胎弟弟，叫季禹，他確實跟季羨挺相似的。但他的左臉上有一塊很大的胎記。
與季羨有着天壤之別。
印象中，他總是怯懦地低着頭，不像季羨那般陽光耀眼。
他不敢與人對視，和曾經的我有點像，我還開導過他。
他跟季羨不同班，偶爾會跟在我們身後。
當個小電燈泡。
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們沒有拒絕。
他現在的模樣竟比高中時期更像季羨了，哪怕站在一起，都很難分辨吧。
而且，那塊碩大的胎記哪去了，動刀子了？
所以我那條手鍊是他撿走的，那爲甚麼不還給我。
後來，聽說季禹高三時盜竊了同班同學的東西，然後被勸退學了。
事實如何，並不清楚，我不關心。
總之就沒了他的消息，季羨不願多說，我也沒多問，畢竟是人家的隱私。
這個所謂弟弟的存在，老早被淡忘在某個記憶的角落裏了。
可他現在，爲甚麼突然出現，還頂替了男友的身份。
有何預謀？
一想到他對着我的照片做那種事，就很厭惡。
我將頭靠在男友懷裏，汲取他身上的熱度，讓我很安心。
“所以，我們該怎麼辦？當初那條陌生短信是你發的？難道你一直不回來，任由你弟弟胡鬧嗎？”
季羨遲疑片刻才道：“是的，我原來的手機丟了，這些事我會處理的，你明天趕緊搬走，我怕他傷害你。今晚我在屋外守着你。”
男友的話讓我悵然若失，感覺自己還在迷霧中。
季羨不願多說，輕輕在我額間落下一吻：“別怕，我會永遠守護你的。”
他總能讓我安心。
我的大黑不知從哪裏竄出來，跳到我的手邊，乖巧地依偎着我的胳膊。
季羨抱起大黑：“要好好照顧佳佳知道麼。”
回應他的是一陣撒嬌地喵嗚叫。
我信他的話，我信他是我的阿羨。
大黑通人性，它能分辨善惡。
季羨將我哄睡後，纔出了房門。
其實我沒有睡着。
因爲我的手機上，就在剛剛再次收到一條陌生短信。
“別信他，等我。”
7.
次日，男友已經不在。
我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居然來了一支搬家隊伍。
季羨還是這般周到，替我安排好了一切。
這下子不搬也得搬了。
很快，我就搬入新家，一切都是陌生的。
季羨沒有再出現，我有些失望，我不知道他在忙活甚麼。
但我相信他不會騙我。
到是他的弟弟季禹屢次三番給我打電話，第一通電話通了後，我就拒接了。
他的存在讓我感受到威脅。
後面季禹開始用短信轟炸我，我才知道，那天晚上的短信是他發的。
他不斷的詢問我去了哪裏，可我始終沒有回覆。
我不明白，他爲何糾纏騷擾於我。
我迫切的想解開一切謎團，但又害怕。
日子平靜了幾天，最近我感覺總有人跟蹤我。
終於某天下班到家時，剛打開家門，背後傳來一股巨大推力。
我的腦海裏升騰起一股不安。
季禹又出現了，他頂着與他哥一樣的容貌。
甚至，他在刻意模仿季羨的言行。
我的目光特意在他的左臉上停留片刻，竟是一點痕跡都沒有。
季禹看着我，眸光微閃，目光溫柔的像要把我吸進去似的。
“佳佳，你爲甚麼不聽我的話，害得我一頓好找，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夠了，別擱這裝了，你不是季羨，你到底想幹嘛？”我真的快被這個人逼瘋了。
季禹目光一沉，嗤嗤地笑了起來：“你知道了？本來還想陪你玩玩這遊戲，看來不必了。”
他一個箭步，欺身而來，一手捏住我的下巴與他對視，眼底的瘋狂一覽無餘。
“爲甚麼要愛他，你應該愛我纔是，我們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他說完又開始動手動腳，我嚇瘋了。
轉身朝門口倉皇而逃。
卻再次被他撲倒在地，我的頭磕在地板上，鑽心的疼。
季羨，你怎麼還不來。
眼淚從眼眶裏擠了出來，絕望之感頓生。
季禹看到了我的淚，淺淺笑了一聲，伸舌將我的淚水捲走。
“哭甚麼？你不知道，我比我哥更愛你，爲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可你爲甚麼偏偏選擇我哥？你知道我有多妒忌麼！”
我已經聽不進他的話了，只覺得伏在身上的就是個惡魔，令我恐懼。
“放過我吧，我跟你根本不熟。”我試圖求饒。
“怎麼會不熟？你可是我最愛的女人啊，你的人和心都只能是我的。”
我失聲尖叫，阻擋着他的進攻。
“你以爲我哥還會出現嗎？他現在可自顧不暇。”
季禹冷笑一聲，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神情，讓我膽寒。
他手下動作不停，我的衣裙被撕成碎條，他貪婪地……
千鈞一髮之刻，我的救世主，還是出現了。
8.
季羨出現時，我差點沒認出來，他的臉上帶了口罩，可裸露的皮膚上卻是一道道刀疤。
看上去深入骨髓，很瘮人，很猙獰。
我心疼壞了，所以那晚他纔不讓我摸他的臉嗎？
這個傻瓜。
季羨一腳踹在季禹身上，將他掀翻，將發顫的我抱在懷裏安慰。
季禹冷着雙目，看着季羨。
“你這個殘害自己父母的S人魔，居然還敢出現，不知道自己被通緝了麼？”
我如遭雷擊，甚麼意思？
季羨卻沒有一句廢話，一改往日的平和，憤怒地與季禹扭打在一起。
“既然不想活，那就去死吧！”季禹惡狠狠地開口。
很快季羨就掛了彩，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格外悽慘。
他沒有季禹高大，落於下風。
我急得不行，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拿着水果刀。
朝季禹捅去。
季禹被劃傷時，看向我，眼裏滿是難以置信。
下一刻，他的暴虐情緒再次升騰，伸手朝我抓來。
可他胸前驀地瀰漫出一片血花，然後瞪大瞳孔倒地了。
他摔在地上，眼睛卻死死睜着，看着我。
季禹死了。
季羨癱坐在地上，緩和了片刻，將我攬在懷裏，他的胳膊還在微微發顫。
我能感覺到他打鼓般的心跳，他也很緊張也很害怕吧。
我的腦子這一刻飛速運轉，“季羨，你快走，快走。”
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季羨坐牢，我不想。
季羨只是緊緊擁着我，我的頸側有些溼潤，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佳佳，我逃不掉了，我的手上有三條人命。”
怎麼會，我不信。
季羨緩了好一會兒，纔開口：“我的父母不是我S的，是季禹S的，就在我們紀念日的前一晚，我被騙回家中，親眼目睹一切，後來我莫名其妙暈倒了，醒來時臉和身上也被刮花了，但現在證據都指向我，我被通緝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爲自己尋找證據。”
“可我沒想到，季禹還會盯上你，我放心不下你。”
“即便要坐牢，我也要先把他送走。”
季羨眼底的恨意和篤定是我沒有見過的，我懵懵地聽着他的話。
紀念日的前一日……所以季禹身上的氣味，領帶上的紅印，鞋底的泥巴，突然關掉的電視，一切都在昭示着不同尋常，都是他作案的證據啊。
當時我爲甚麼沒有再多懷疑一點，反而沉迷在情愛中。
所有的情緒交雜在一起，讓我心頭泛苦。
“所以，爲甚麼他要來糾纏我？”
“因爲，他也愛你。”
9.
從季羨嘴裏聽到這話，我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受。
原來，從高中時期，季禹就暗戀我。
就像我暗戀季羨一樣。
季羨成了我的光，而我成了季禹的光。
多可笑。
就因爲我不嫌棄季禹臉上的醜陋胎記，幾次開導。
他就愛上我了？
像個私生飯一樣，窺視着我的生活，太令人窒息了。
季禹從小就自卑，因爲他沒有季羨優秀。
父母也總是疼愛季羨多一點，對他總是忽略。
日復一日的情緒壓抑，終究是讓他爆發了。
季羨的父母想將家產留給季羨繼承，卻遭到季羨和季禹的反對。
可子輩人微言輕，沒有用。
這也成了他們父母死亡的導火索。
他要將季羨的一切都奪走，奪不走的就毀掉。
他要讓季羨親眼見證自己成功。
而我就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
我摸着季羨臉上的傷疤，心痛如刀絞。
這是我的男孩啊。
季羨垂下眼眸，抿脣扭過頭，“佳佳，別看我，太醜了。”
可我不嫌棄啊，我湊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脣貼在他面上的刀疤上。
“肯定很疼吧。”
在我心裏，他還是那個溫文爾雅、氣質卓然的阿羨。
我的眼淚像開了閘似的，視野也變得模糊了。
我不想哭，爲甚麼就是止不住。
季羨見了，擰着眉替我輕擦而去，“傻瓜，這有甚麼好哭的，反正我不靠臉喫飯。”
我再也受不了了，撲進他的懷裏嚎啕捶打。
而季羨輕嘆了一聲，伸手拍着我的背脊，像哄孩子一樣，一遍又一遍。
“佳佳，忘了我吧。”
不，我不聽，我甚麼都聽不見。
警笛聲由遠而近，好像就在門口響起一般。
我急瘋了：“爲甚麼要報警，爲甚麼！”
季羨沒有說話，他深深地凝視我，雙瞳如漩渦般，似要把我刻進記憶深處。
他再次緊緊將我攏在懷中，聲音酸澀而嘶啞。
“對不起，我食言了。”
我沒有資格，一輩子守護你了。
……
警笛聲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的阿羨，被帶走了。
我的光，沒了。
10.（季羨視角）
我的生活一向波瀾不驚，也很無趣。
可一個女孩的出現，打破了我生活中的平靜。
我關注她，是因爲她很特別。
對比其他成羣結隊的學生，她總是獨來獨往，從不與同學結伴。
她的成績很好，長得也漂亮。
她叫柳佳，多好聽的名字。
可是，她在學校不受歡迎。
她總被人欺負，讓我不忍。
可我應該用甚麼身份去幫助她呢，我猶豫，我徘徊。
直到有一天，她在大雨中被再次受人欺負。
我的憤怒值達到了頂峯。
這些人真該死！
我忍不住現身了，我救了她。
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能清楚記得當時她看我的眼神。
可憐無助，眼底卻是堅韌不甘的。
我的保護欲瞬間被激發。
我要護着她，一直護着她。
起初，我並不是喜歡她，我只是可憐同情她而已。
可慢慢的，長時間的相處，讓我知道她的好。
她像一隻貓，時而懶散，時而睿智，時而撒嬌……
她的一切，都像爲我量身打造。
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吸引了我。
我們的感情就像溫水煮青蛙，一點一點的深入。
我想，一定是上天眷顧我吧，讓我愛上她了。
雖然她也有缺點，任性，敏感，消極。
可我不在乎，誰還沒點缺點呢，只要她在我身邊，我就很滿足。
她總說我是她的光，可她不知道，她也是我的光呀！
和她在一起，能讓我自在放鬆，忘記壓力，忘記家庭的重擔。
她的存在，更像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的拼搏我的付出，都是圍繞着她。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們從高中，踏入大學，再步入社會。
我們的愛情依舊如初。
可意外出現了。
我的弟弟，就是那個意外。
從小我就知道，弟弟季禹因爲容貌被輕視，加上自身不夠優秀。
我的存在只會讓他的處境更難堪。
我已經很努力的維護弟弟的處境了。
可他還是心理扭曲了。
他喜歡柳佳，我知道，可我不可能讓給他，畢竟佳佳是唯一的。
父母的偏心和劉佳對我的愛，讓他瘋狂讓他偏執。
得不到的，他就想毀掉。
季禹當着我的面殘忍S害了父母，還對我施暴。
我知道，他就是想報復我。
可我沒想到，他會栽贓給我。
甚至做了臉部手術，變得跟我一模一樣去騙佳佳。
我決不允許，可我在劫難逃了。
季禹利用我對他的不設防，計劃好了一切，我中了圈套。
他將我禁錮在家中，我幾經掙扎，總算逃出來了。
就算死，我也要保護佳佳。
11.
我要將這個惡魔一起帶入地獄。
好在，我的佳佳沒事，我的到來讓她很高興。
她居然想開燈看看我的臉，這怎麼行，會嚇壞她的。
我拒絕了她的請求，在她屋外守了一晚上。
佳佳搬了住址，我以爲短時間內她是安全的，等我洗脫了冤情，我們還可以繼續在一起。
可季禹仍舊死纏爛打，他對佳佳的逼迫讓我怒火中燒，也逼得我不得不現身。
那天，我竟然真的成功S了他。
我真殘忍真冷血，我S死了自己的親弟弟。
可他也S了我的父母啊，他甚至想對我的佳佳行不軌之事。
我不允許，不允許他的染指。
季禹死了，我居然安心了。
再也沒有變態纏着佳佳了。
可是，我也徹底失去她了。
一想到這，我的心就像撕成了兩半，股股滲血，比割傷的臉還疼百倍。
可比起佳佳的安危，這又算的了甚麼。
讓我做這個罪人，也挺好。
我看到佳佳眼裏的心疼了，我瞭解她，就像她瞭解我一樣。
即便我坐牢了，她也會等我，可我不願，我這樣一個S人犯的身份，怎麼配得上他。
我一口認下了父母和弟弟的S案，把自己說的要多殘忍就有多殘忍。
我的佳佳，以後還會遇到更好的騎士替我守護她。
比我更好，更愛她的男人。
她會有嶄新的人生，遠離這些骯髒事兒。
好在，我的供認不諱終是被判了刑。
死刑。
我居然感覺自己要解脫了。
今天，我就要被處決了。
我其實不怕死，我就是怕佳佳會害怕。
處決那天，我不知道佳佳有沒有來。
希望她別來。
她一向眼皮子薄，容易傷感，她一哭我就心疼。
我真的，真的好想她。
我還有好多話沒有跟她說呢。
算了，也沒必要了。
就是有些遺憾，沒能再多陪陪她。
再見了，我的愛人。
忘了我吧。
11.
（季禹視角）
爲甚麼，所有人都不喜歡我。
哥哥有那麼好嗎？
爸爸媽媽，他們只愛哥哥。
真讓我羨慕。
也讓我妒忌……
更讓我妒忌的是，哥哥得到了柳佳的青睞。
可明明，她跟我纔是一路人啊。
這個女孩，我也關注了她好久。
我默默地守護她，上學路上，放學路上。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她被欺負，我也心疼，我想幫她。
可我沒有這個能力，畢竟我也經常遭受欺負。
我對自己很失望。
還好，哥哥救了她。
他們倆整天形影不離的。
我總是跟着她們，窺視着他們的生活，好羨慕。
要是有我的一份就好了。
我這樣的可憐蟲，不配吧。
每當我自卑怯懦的時候，柳佳總能察覺出來。
她開導我，讓我自信，她的笑容就像我的解藥。
可她轉頭就跟哥哥好上了。
我真的好難過。
有一天，我發現她掉了一條手鍊。
我偷偷藏起來了，有它在身邊，我就當作是柳佳的陪伴。
高三那年，我被人冤枉了，同班同學冤枉我偷他東西。
可我沒有！我沒有！
我一向默默無聞，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怎麼可能去偷。
可是沒有監控，沒有人證，爸媽也不相信我。
只有哥哥爲我爭辯，可是沒用的。
父母嫌我丟人，草草讓我退學了。
沒有人在乎我，沒有人。
我日復一日的沉迷在傷痛中。
父母的談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們要跟我解除親子關係，只認哥哥，還要將財產留給哥哥。
聽到他們的話，我只覺得世界都對我充滿惡意。
爲甚麼都要這麼對我！
我不想讓他們好過。
S死父母，栽贓哥哥，柳佳就是我的了。
一箭三雕，我忍不住爲自己拍手叫好。
前面兩步，我成功了。
最後一步，我失敗了。
我急迫的想得到柳佳，可她滿心滿眼都是哥哥，我的心碎了。
她根本不記得我，她不在意我。
我想侵犯她，卻被哥哥打斷了。
她還紮了我一刀，我心中一痛，柳佳也想讓我死嗎？
我總是不顧她的意願糾纏她，她肯定覺得我噁心。
最後，我真的死了，我沒想到哥哥會真的S了我。
也是，我這種手刃父母的人，怎麼配和他的佳佳在一起呢。
他應當是恨我的吧。
死之前，我看到柳佳驚懼的雙瞳。
哎，真是對不起了。
讓你害怕了。
其實我只是想給你幸福，要是你能分給我一點點愛給我就好了。
畢竟，我這一生都沒感受過被愛的滋味。
可惜你想要的不是我。
而是哥哥。
你的目光永遠停留在哥哥身上。
即便我變的跟哥哥一模一樣也不行。
是我拆散了你們。
我是罪人。
其實臨終那一刻我有些後悔了。
強扭的瓜，不甜。
可是來不及了。
下輩子別讓我做人了。
真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