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1
我的男友酒後失態了。
他纏着我想做一些大人之間的遊戲。
我的手機上卻彈出一條陌生短信。
“他不是你男友！”
那眼前這人……是誰？
1.
驀然雷聲轟隆，窗戶上的雨滴打落的痕跡越來越多，水漬又細又長，如刀割的傷口一樣平整。
晚上9點，門口傳來門鎖轉動聲，一道身影踉蹌着步子走了進來。
是男友季羨終於回來了。
我接過他脫下來的外套掛好，怪嗔：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季羨最近總說工作忙，好不容易約定週末一起過。
還說今晚早點回來一起喫飯呢，現在一桌子菜全涼了。
季羨沒有答話，滾燙的手臂如鋼鉗般鎖在我的腰間。
呼出的酒氣很重，其中還混合了一種奇怪的味道。
他的脣與我的脖頸貼的極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激起一層紅暈。
我皺了皺眉，條件反射般推開他。
哪知平日裏溫潤如玉的男友一把擒住我的雙手，直接將我推倒在沙發上。
“裝甚麼，又不是沒來過。”季羨眯着眼將頭湊到我髮間，深深地吸了一口，“真香。”
我不悅地推搡他：“你喝醉了，季羨。快點起來。”
今天講話怎麼奇奇怪怪的，從來不沾酒的他居然酗酒了。
男人的束縛讓我無力反抗，我試圖屈膝踢他，卻被牢牢桎梏住。
季羨的神色愈發暗沉，他伸手貼在我的後背，沿着我的椎骨緩緩滑動。
他眼底地瘋狂讓我窒息，也讓我反感。
以往他最尊重我的，向來不會強迫我的，肯定是喝醉了。
“不行！你清醒點。”我扇了他一巴掌，不重。
季羨卻像沒事人一樣，我的巴掌更像是點燃了他的導火索。
他的目光肆意地打量着我，隨後他的吻如密雨般落下，一切都失控了。
我也被他的行爲搞的惱火了，心頭一陣狂跳，不安感頓生。
我加大掙扎的力度，卻負隅頑抗。
“你夠了！給我停下！不然我要生氣了。”
窗外的雨伴隨隨着轟鳴聲下的更猛烈了，也掩蓋了我的咆哮。
季羨像着了魔似的，突然一手捂住着我的眼睛，一手瘋狂撕扯我的衣服。
“佳佳，我愛你，我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你了，給我吧。”
我被他魔怔地樣子嚇的渾身發抖。
這是季羨，第一次這麼對我，以往他對我是呵護備至的。
我愛他，但我不能接受這樣不受尊重的侮辱。
突然，眼前一道瘦小黑影竄過。
季羨喫痛，“嘶”的一聲放開了我，他的胳膊上留下了幾道滲血的爪印。
是我的大黑，一隻通體黑毛的小黑貓。
此刻它正渾身炸毛地盯着男友，嘴裏發出警告的呲牙聲。
季羨似清醒了幾分，他輕笑了一聲，暴虐的情緒逐漸平復。
我顫抖着手，伸手將大黑緊緊抱在懷裏。
“我說過不願意，你別逼我。”
季羨側頭扭了扭脖子，伸手拽了下領帶，語氣弱了下來。
“佳佳對不起，我失態了，我不該強迫你的，今天公司聚餐喝了些酒，忘記跟你說了。”
我沒有聽他的解釋，目光被季羨身前那條寶藍色領帶吸引了，領帶的下段有一記紅印。
我的心情驟然變得不安起來。
那顏色有些深，也有些凝固。
這是……口紅印麼。
2.
我目光沉沉地盯着那處，季羨見我神色不對。
低頭一看，面上有片刻怔愣。
隨後猛地一把扯下領帶攥在手心。
“我的工作成果斐然，晚上應酬的時候高興，多喝了幾杯，不小心濺了些紅酒漬，你不會生氣吧。。”
季羨端出委屈地神情，討好地看着我，我只覺得他今晚格外不同。
他在說假話，紅酒顏色不可能留下這麼深的印子。
季羨以往也不愛喝酒，他說酒難喝，我想不通他怎麼就轉性了。
我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季羨，掀脣笑道：“好，那我替你洗了吧。”
我作勢要去拿他的領帶。
季羨閃躲了我的手，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沒事，我自己洗吧，今天也晚了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吧。”
“好。”
我沒有強迫，只是隨着他來到玄關處，看着季羨開始穿鞋。
等等，這鞋……
男友一向有潔癖，平時衣服上有一點褶皺都不願意穿。
這鞋底全是泥巴，這麼髒居然不清理，真是少見。
還有，這些泥垢是哪來的？他不是聚餐去了麼。
難道他根本沒去聚餐，還有那口紅印，難道他揹着我亂來了？
我甚至不敢多想，立馬打消念頭，不會的，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
盲區的光線有點暗，他的鞋面上似乎有點發紅。
肯定是我看花眼了。
【現在插播一則新聞，於九街別墅小區……發生命案，兩位老人……】
電視的放映從廣告變成了新聞還在播放着，混着窗外的雨聲有些雜亂。
我轉過頭想去看，有道身影比我更快。
電視瞬間黑屏了，姜羨高大的身軀擋在我身前。
他好像長高了，不是我的錯覺。
“大晚上別看這種新聞，看了要做噩夢的。”
男友還如以往那般細心，他溫和的笑容，全然看不出方纔的癲狂之色。
我的心也回暖了些，季羨沒變，是我太敏感了吧。
上前扯住他的衣角，我期盼地看着他：“季羨，你知道明天是甚麼日子麼？”
季羨的笑容似定住了一般，半晌後他纔開口：
“佳佳，別鬧了，明天是你的生日？”
季羨親暱地掐了掐我的鼻尖，這是他平日裏最愛做的舉動。
可我捏在他衣角的手一抖，鬆開了，心裏更是涼了半截。
明天，不僅僅是我的生日。
也是我們5週年紀念日。
明明前段時間，我們還聊起過的，我們甚至籌劃明年要訂婚的。
季羨，他忘了。
以往每年的紀念日，他從未忘過，他總會爲我們共同的節日精心策劃。
他今天怎麼了，爲甚麼變得這麼奇怪。
是工作太忙了麼？
還是他，真的出軌了？是我讓他膩味了嗎？
怎麼可能，一定是我想多了。
我們那麼多年相依相伴的時光，還抵不過野花野草嗎。
明明剛剛，他對我還那般渴求。
送走季羨後，我眼眶裏不自覺的有些溼潤。
還未等我恍神，窗外一道粗壯閃電劈下，屋內瞬間明亮如白晝。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上面彈出一條陌生短信。
卻嚇得我沒握住，直接掉落在地板上。
那條短信寫着：【不要相信他，他不是你男友。】
3.
驚嚇之餘，我緩過神。
這是誰的惡作劇？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啊。
季羨不是我男友，那還能是誰。
真是瞎整。
我嘆了口氣，捏了捏眉心，感覺有點累。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但還在淅淅淅地下着，剛剛季羨走的時候，忘記拿傘了。
真粗心，他恐怕要淋雨了，可別感冒纔好。
我忍不住發消息給季羨，讓他注意避雨，回到家給我報個平安。
想當初，我和季羨也是在雨天結緣的。
我們高中就認識了。
那時候，他就像小說裏的男主一樣，身帶光環。
而我，卻是個的貧窮無助的女學生。
我以優越的成績破格進了這所學校，學雜全免的同時還給予一定補貼。
可因爲貧窮，也因爲美貌。
即便成績再好，在這所富人橫行的學校裏，我寸步難行。
我被人瞧不起，被人指手畫腳，受人白眼和孤立。
雨幕中，我被一羣學生圈圈圍住，有男有女，他們撐着傘肆意地對着我狂笑，我的存在就像一個小丑。
我的眼淚跟雨水混在一起，我的一再讓步沒有得到寬恕。
得到的卻是更加無情的嘲笑和鄙夷。
季羨出現，就像神明將光撒向我，我的人生也被點亮了。
他爲我撐起了躲雨的傘。
他在學校很有地位，聽說背景也厚，大家都忌憚他。
當時的同學都是看戲的態度，認爲季羨只是覺得我可憐吧，同情心氾濫而已。
或許就是憐憫我吧。
可這一護，就是3年時光，我們始終處在好朋友的關係上。
他替我反擊了所有欺負我的人，讓他們得到教訓，也爲了讓我釋懷。
我們一起學習，一起喫飯，一起出去玩，一起……
我們有太多的一起了。
我的自尊心強，他會小心的維護；我的心情不好時，他總會第一時間差距。他會在意我所在意的一切。
季羨總會引導我向上，讓我成爲更好的自己。
在別人面前，他總是一臉冷峻，唯獨對我時，他變成了暖男，我喜歡這種感覺。
季羨總是溫柔地看着我，揉亂我的頭髮，不管我做錯甚麼，他總是鎮定自若，一笑而過。
終於，高考畢業後。
我們去看了一場電影，男女主角深情擁吻時，季羨向我告白了。
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緊張的神色，額頭手心全是汗。
他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不可以吻我。
他眼裏的真摯和鄭重，有些可愛。
那是我們第一次接吻，懷揣着少年人的稚嫩和魯莽。
可所有人都在看笑話，看我的笑話。
他們認爲季羨只是玩玩，騙騙我。
我卻因此激動的好一陣子睡不着，即便是騙，我也甘之如飴。
而事實證明，他對我是認真的。
大學四年，我們依舊在一起。
畢業後，我們在各自的領域發展，他不想受家庭的操控，子承父業。
同樣隨我在外租房，一齊爲自己的事業打拼，我們約定好每個週末一起過，保持着情侶之間的新鮮和熱度。
雖然，該做的都做過了，可他待我始終如初。
我一度認爲，這輩子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我們是彼此的初戀，也是唯一。
縱然我不知道，這麼完美的季羨看上我甚麼了，但是他的維護他的愛，讓我癡迷，也讓我驕縱，我離不開他。
時光如梭，少年青澀的面孔逐漸趨於成熟，他堅守着自己的承諾，一直守護我……除了今天。
而現在，我有點猶豫了。
畢竟我始終是那個膽小自卑又懦弱的女生。
我們真的能熬過漫長的歲月嗎？
季羨會一直是那個季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