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此時，臺下。
站在酒吧負責人旁邊的駐唱樂隊，已經愣住了。
砸場子。
這絕對是來砸場子的。
這他媽的，完全是來搗亂的啊！
看見這些觀衆們的反應，這個駐唱樂隊，已經有幾個人在心裏罵罵咧咧了。
他們又不是感受不到現場觀衆們的情緒，大家現在都已經呈現出這種狀態了，那他們以後，還靠甚麼歌，提起大家的興趣啊？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了！
今天方卓越的這首《雙截棍》，可能已經成爲了這家酒吧永遠的經典，是不可能超越的、神話一般的存在了。
這支駐唱樂隊，看着緩緩走來的方卓越，恨不得把他的祖上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個遍。
你小子，這不是在砸我們的飯碗嗎？
可是，方卓越哪兒管得了這麼多啊？
他只是想解一下燃眉之急，只是想得到一開始和酒吧負責人，許諾好了的那三十塊錢。
方卓越走到了酒吧負責人的跟前，看着對方略微有些發福的臉，方卓越伸了伸手，直接道：“老闆，我一首歌已經唱完了，效果怎麼樣？是不是該結賬了？”
負責人有些發愣。
他很想說，你唱的歌效果不咋地。
可是，整個現場觀衆們的反應和氛圍，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這個謊，無論怎麼撒都沒辦法圓。
負責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了自己的錢包。
不過他塞在方卓越手裏的並不是錢。而是一張名片：“小方是吧？我叫王朗，是這家半夢半醒的老闆。”
“你有興趣來我們酒吧當駐唱嗎？我可以給你九百塊錢一個月，而且每天還包一餐哦。”
方卓越想了一下。
來酒吧賣唱，只不過是他想解一下燃眉之急而已。
他又沒有打算一輩子在酒吧裏賣唱！
否則的話，還怎麼給顧芷柔他們富裕的生活？
以方卓越現在腦海裏的儲備量，無論是去做點生意，還是去出專輯，賺的錢都比賣唱多太多太多了。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留在這家酒吧裏！
方卓越想了一下，並沒有明確的拒絕，而是婉轉說道：“王老闆，我考慮一下。你還是先把那三十塊錢給我吧！”
王朗愣了一下。
九百塊錢都不來？這小子怎麼想的？要知道，現在外面的平均工資，不過才八百一個月而已！
而且還得是你有本事找得到纔行。
這小子傻了吧？
真以爲自己寫首歌就牛逼哄哄了？
王朗心裏雖然這麼想，不過他很清楚，方卓越剛纔的這首歌給觀衆帶來的反應有多大。以今天在場這些觀衆們的狀態來看，恐怕方卓越要是下次不來，這些觀衆就不買賬了。
王朗還是想留住方卓越。於是便退了一步，笑呵呵道：“那你看這樣行嗎？我再加五十塊錢。九百五一個月。包三餐，而且這裏的酒水你隨便喝。你來酒吧裏駐唱，如何？”
王朗早就聞到了方卓越的一身酒氣。
他斷定方卓越也是一個愛喝酒的酒蒙子！
如果是換做以前的方卓越，面對這樣的機會，恐怕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答應了。
不爲別的，就爲了那可以隨便喝的酒水。
可是現如今的方卓越卻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這不是加不加五十塊的問題！
也不是免費酒水的問題！
如果自己出專輯，或者做生意，那五百萬，五千萬，甚至五個億都能掙到。
畢竟這可是九十年代末，二十年代初的黃金時代啊！
有句話說得很好，只要是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
現在正是時代的風口。
在往後幾年，幾十年裏，幾百塊連屁都算不上。
方卓越要是爲了這幾百塊的蠅頭小利，就選擇在這裏當駐唱，除非腦子壞掉了。
方卓越婉轉一笑：“王老闆，我考慮考慮，你還是先把錢結給我吧！”
王朗見自己實在是勸不動方卓越了，也沒辦法強求，只能嘆了口氣，搖搖頭，把三十塊錢拿給方卓越了。
方卓越拿着三十塊錢，直接轉身瀟灑離開了酒吧。
而此時的方卓越還沒注意到。
他身後，那支駐唱樂隊裏的好幾個成員，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盯向了他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
離開了酒吧，方卓越感受着朝自己迎面吹來的徐徐秋風，心情格外的舒暢。
方卓越拿着剛掙來的三十塊錢往家的方向走，路過菜市場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進去買了些肉菜和調料，而且肉菜買的都是兩份。
直到把三十塊錢花光之後，方卓越這纔回家。
九十年代末，兩千年初，三十塊錢的購買力還是比較強的。
大概在半個小時之後，方卓越來到了家門口。
推開家門走進去，客廳裏，顧芷柔正在喂兩個孩子喫東西。
那是一碗白粥，說是粥，其實碗裏面的米屈指可數，和白開水幾乎沒甚麼區別，只不過多了幾顆米飯。
家裏都被方卓越敗的差不多了，顧芷柔沒辦法，只能從鍋邊上扣一些殘留的米飯下來，放點自來水泡米飯，讓孩子們暫時熬一下。
而她自己到現在還餓着肚子呢！
方卓越看在眼裏，心裏真不是滋味。
自己到底是多不是人，纔會讓老婆孩子過這種日子啊！
“我回來了。”
方卓越大大方方的走進門。
只是，孃兒仨看見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和期待，而是下意識的往後躲閃。
看着方卓越手裏大包小包的拎着東西，而且那些東西還散發出陣陣香味，顧芷柔頓時提高了警惕。
兩個小傢伙兒聞到這香味，立馬要飄飄然的走不動道了。
“媽媽，好香啊！”
小圓圓的口水快要流了出來。
哥哥彭彭倒是顯得相對鎮定一些，不過小孩子始終是小孩子。雖然表面鎮定，但目光卻沒從方卓越的手上挪開過。
“彭彭，圓圓，快看，爸爸給你們買了甚麼好喫的？是豬肉頭，可香可香了。”方卓越蹲下身子，打開了其中一個袋子。
兩個小傢伙兒眼睛裏閃着光，忍不住的朝方卓越奔去。
“喫吧喫吧，都是給你們買的，你們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多喫點。”
方卓越看向兩個孩子的眼神裏只有寵溺，從生下來到現在，這兩個孩子恐怕還沒喫過這麼‘好’的東西。
僅僅只是一點豬頭肉而已，就能讓兩個孩子的眼睛裏發亮。
這讓方卓越心裏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